“你别不当一回事!”谢白城嗔怪地瞪他一眼,“狗急还要跳墙的,何况乔青望?”
谭玄噗地笑起来:“乔大少爷要是知道你把他比作狗,那才是要跳起来。”
谢白城不以为然道:“狗怎么了?狗最忠心又可靠,温顺又可爱,把他比作狗,我还觉得对不住狗呢。”
谭玄抬手捏了一把他的脸:“好了好了,知道你最喜欢狗!”
谢白城往后躲了一下,然而空间有限,没能躲开他的魔爪,便晃了一下脑袋,微笑道:“你这话说的不对,我最喜欢的明明是你呀!”
谭玄愣了一下,见他微微歪着头,嘴角露出一抹狡黠又得意的笑,就像是又见到了当年那个神气十足的谢家小郎君,不由失笑,随即又凑上去贴近了道:“哦?那我还真是该好好感激一下啰?”
谢白城被他鼻息喷在脸上,微有些痒,便笑着往旁边躲:“感不感激的就算了,都……都老夫老夫的……不说这个!”
话音未落谭玄已经扑上来伸手咯吱他,白城边笑边躲,极力挣扎,却还是被压倒在床褥上。
两人趁势又缠绵亲热了一会儿,谭玄才道:“放心吧,我已经让人着手去清查乔青望周围的一切了。他不可能一点马脚不露。只是这还需要一段时间。我手上还有别的事要做,还需要几天时间。之后就能空下来,你看,咱们是不是把回越州的事好好安排一下?”
谢白城睁大了眼睛看他:“真的要去越州?”
谭玄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:“你爹今年六十大寿……虽然错过了,但也该去问候一声。这么些年了……总不能再拖下去。”
谢白城含笑望着他,只眨着眼睛却不说话。
谭玄给他看得心里毛毛的,有些不大自在地道:“怎么了?”
“没什么!”谢白城笑着抬头在他唇上啄了一下,“一切有我在呢,你不要担心!”
把事情都聊完了,总不能再继续磨蹭下去。
两人各自把衣服捡出来往身上穿穿,挑起帐幔起了床。
晴云和秋鹤很快来伺候了洗漱,又传了早饭上来。两人就如同以往在家里一样,一边说着闲话一边用了早饭。
饭后秋鹤才来架起镜子让谢白城梳头。谭玄亲自站在他身后,拿着一柄牛角梳帮他把漆黑的长发慢慢梳理通顺整齐,再用一顶玉冠束起,镜中之人又变得俊雅超逸,仙姿卓然了。
待一切打点好,时间都快迫近中午了,谢白城总要去东胜楼转一圈看看,谭玄说他就在家里待着,还有些事,另外他会想着列一列去越州要买哪些礼品。
白城便笑着出门去了。
就这样又过了六天,总算事情一一归置齐备,他们打点好行李,预备踏上南下越州的路。
这六天里,程俊逸收到了一封家里辗转寄来的信,信中说他祖母身体有些不好,嘱他见信后速归。他自幼与祖母感情深厚,立刻心急火燎地先行告辞,日夜兼程直奔家乡而去了。
时飞自然也有庄里的事要做,不能天天闲逛,于是孟红菱便被剩下了。
她在衡都举目无亲,除了他们之外连个认识的人都没有。李三娘要忙着照料东胜楼的生意,有时孟红菱便和紫苏一起也在东胜楼发呆。
见她那形单影只的模样,谢白城于心不忍,便问她要不要一起去越州玩一趟,散散心。
孟红菱一开始还有些犹豫,觉得去越州毕竟是谢白城和谭玄的私人旅程,自己夹杂进去算什么。但小紫苏不明就里,却是一脸兴奋期待,白城也笑着说没关系,还说若得空,可以去程俊逸家找他,横竖离得不远,见到他们去,他肯定会很高兴。
既然主人都这么说了,孟红菱心里其实也是想去见见那传说中人间仙境般的江南风光的,便答应了下来。
这一趟出行的,除了谭玄谢白城和她们俩以外,还有谢白城的两个小厮也跟着。另有车夫和做杂活的长随。
这一路也是山高水长,有时走陆路,有时走水路。不过没有要紧的事等着他们去办,心情就都很轻松愉悦,也不必赶得太急。途经风景宜人之处,还常常会停下游玩一番。
就这么行了二十余日,道边所见之景越发清越秀丽,纵横河道越发密如蛛网,终于是进入了越州地界。
越州是江南数一数二的繁华大城,山川秀美,风物清丽,城中琴湖天下闻名,湖畔散霞楼最为文人名士所爱,题诗作文无数。又兼交通便利,离海不远,也是商贸发达之地,街面上极其热闹,尤以各色绫罗绸缎最为丰富,甚至专门有一条绸缎街,一家挨着一家,全是绸缎庄布料店,经过的时候满眼五光十色,花团锦簇,真是如云霞落地散成绮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