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都有?”沈携玉后背一凉。不得了,居然还是间凶宅啊。
“记得先前来的路上,我给你说过的旧事吗。”
谢琰终于把面前的书合上了,认真地看了过来:“……一百多年前,初代淮南王那些殉葬的姬妾,其实都是被骗过来的。在下葬之前,根本没人告诉她们要殉葬的事。”
“直到最后一天晚上,三十多名姬妾,一夜之间全部被人用白绫勒死了。
“……就在最北边的那间屋子里。”
“嘶——”沈携玉用冰凉僵硬的手,把烟嘴递到唇边,猛吸了一大口压惊,“最北边的那间,就是我今晚住的屋子。”
谢琰慢条斯理地将桌案上的书收了起来。
“连这种无用的歪脑筋都要动。看样子,夏侯氏不见棺材不落泪,是铁了心要和殿下杠到底了。”
沈携玉瘫在椅子上,强颜欢笑,抽了几口烟。“……真没意思。我又不是沈肇,哪有那么容易被吓破胆。”
说罢,沈携玉站起身,默默地坐在了床榻边上,把身上的大氅脱了下来。
谢琰站在他面前,目光在沈携玉里面那身亵衣上打转了一圈,说:“你穿成这样就来了?”
“我已经睡下了,爬起来抽个烟而已,没必要穿那么整齐了吧。”
沈携玉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的。穿亵衣见客的话算是失礼,但他和谢怀安也不是那种很需要客气的关系。
谢琰从他手里接过了自己的大氅,随手搁在了一边,望向了坐在榻上的沈携玉。
他问:“怎么,殿下真的不敢回去了?”
“怎么会呢,我没做亏心事,又不怕鬼敲门。”
沈携玉笑着往后一仰,假模假样道:“哎,真是太冷了,我的腿疾发作走不了路了。
说着,他直接在床榻上躺下了,大有鸠占鹊巢、赖着不走了的架势。
谢琰当然知道走不了路肯定是借口,无奈道:“殿下要是害怕,不如让侍从陪你。”
沈携玉摇头:“不行,小昭的母亲信佛,那孩子从小连蚂蚁都没踩死过。”
“谢怀安,你做的亏心事比较多,我跟你待在一块儿比较安全。”
谢琰:“……”
他沉默了半晌,叹息道:“随便你。”
说完,谢琰眸色很平静地在床尾坐下了,从袖中拿出了一个藏蓝色的药瓶,倒出了两颗药吞下。
沈携玉看那药瓶很眼熟,顿时就猜出他吃的是什么药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