岁初只觉瘀滞气闷,这小傻子竟敢说不需要,他敢嫌弃她?
“殷晚澄!”岁初烦躁地喊了一声,“是我根本不需要你的血,手痒了非要割的话,我把你爪子剁了,一劳永逸。”
殷晚澄心口一震,黑白分明的眼中飞快略过一抹异色,眉头紧紧蹙起。
一旁的竹青冷汗直冒,这样直接喊他的名字,真的好吗?而且山主发这么大的火,若是让她知道前几日上神在她桌前晕过好几次,估计连床都不让他下了。
良久,殷晚澄低下头黯然道:“嗯。”
岁初一时激愤,完全没注意到他的反应有些不同寻常。
“放我下来!”
他果真听话照做,将她放下之后头也不回地回到了床上,将帘子放下再也不看她了。
被说委屈了吗?
岁初冷静过后,又想起遍布伤痕的手。
他是真真切切地将心都掏给了她,拿血来供养提升她的妖力,但这些是被豢养起来的低贱小妖才会做的事,他不知不觉间将自己看做是她的奴隶了。
她闭上眼想摆脱,可是他的失落的脸、以及他的伤像粘在她眼前,如影相随。
不受控了,不受控了。
“竹青,带我出去。”她必须要迫使自己去做些别的事转移注意力,梳理这段期间发生的事不失为一个好方法。
房门开合之后,房间重新静下来,殷晚澄闭着的眼微微睁开一丝,纱账渗出的微光落进他的眼底,明明灭灭,整个人如同陷入光与暗的边缘,深邃莫测。
他微微翻身,从袖口掉出一张写着字的纸,他疑惑地拿起来沉默地看完,随后起身下床,将其放在烛火上悄无声息地点燃。
火舌将其一瞬烧成黑灰,他的视线静静落在正在燃烧的那句“清醒时日越来越长……毒发身亡”上,自嘲一笑。
随后,他眼神微微一晃,强撑着扶着桌子才站定,回过神来望着那一团凭空出现的黑灰,目露茫然,喃喃念叨:“阿初怎么不见了……”
外面的房间里,竹青一五一十地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尽数告诉了岁初,自然也包括郁肃的来信一并呈上。
“这信到了多久了?”岁初问。
“有半月了,一直放在您的书桌上,和其他来信一起压着。”
“你出去吧,我自己看。”荫山都是自己人,不会有人来翻她的东西。
她盘在桌上一字字认真看,信上先是说了一下近况,近几日隐隐有邪祟开始作乱,有不少受伤的仙兵需要救治,寻找解药的事便被搁置了下来。
这些事是在她沉睡期间,难怪她一无所知,心中不仅感叹没有殷晚澄在,有些不安分的就开始蠢蠢欲动了。
接着,信上提到蛊毒一事,岁初的心揪了起来。
“中了‘忘魂’,无法根治。”
她看到这里的时候,心跳停了一瞬。
她赶紧翻开新的一页去看后面的内容,信中又写:所以我想,或许这个办法可以一试。但谁也没有把握,只因这两样东西世间难寻。
岁初只想着去看接下来的办法,没有察觉到这信的内容有什么不对。
一种是青萝芝,可庇护转世轮回,世人却鲜少知道它也可稳定神魂。
岁初想起,她之前得过一株,虽然被兔妖偷偷用了,但她并不觉得自己找不到一株新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