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昇潇洒地灌了一杯茶水,摇头朗笑道:“有些人只看一眼便注定了她不会为我所有。”说起第一次相见,月昇脸上也正了神色,“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,她正坐在一只熊妖背上,脚踩着那只熊妖的脑袋,尽管鳞片缺失大半,可她依旧慵懒地晃着蛇尾。像是天牢里执掌生杀的王,残忍又危险,好像只要靠近一点便会被她撕的粉碎,那般独特的美只一眼便忘不掉了。”
殷晚澄默了默,道:“原来,你喜欢的是那样的她。”
“是啊,蛇妖天生冷血又薄情,我喜欢那样的她也是我的本性。不过她和我还是不同的,她是为了生存不得已而为之,所以我们注定不会是一路人。因我没有触犯到她的底线,又在天牢里护着她,她才默认了我的存在,但远远不能到动心的地步,更多时候是像兄妹一般的相处,我不甘心,但不妨碍我继续追求她,万一哪天她和你一样傻了,答应了我呢?”
月昇自嘲道,“不过她既然看上你了,我又能如何?一刀两断?几千年的情义了,哪能说断就断?我也没几个友人了。”他两手一摊,“总之你放心,我虽然不怎么喜欢你,但你在一天,我就不会做什么。”
殷晚澄毫不留情地戳破:“我不在,你也没做成什么。”
他们两个话不投机半句多,殷晚澄失笑,为了他,阿初还真是煞费苦心,可他势必要辜负这份心了。
眼看着月昇气得就要掀桌了,他淡道:“再和我说说阿初的事吧。”
无论多小的事都可以。
第68章第68章(晋江文学城)你是制住他最……
凌云峰山顶。
快要入夏了,满山的山茶开的正艳,正是一年赏花最好的时节,去年此时,岁初便是从这里将殷晚澄捡回去了。
她从茫茫山茶花海中收回视线,听着山中微弱的动静,猛然回身,青光闪过,长鞭落下,一同掉落的,还有一片飞刃。
“差一点就会将你漂亮的脸蛋割开了。”她的身后,出现了一位娇艳的女人,“独自一人前来,你的胆子还挺大。”
岁初站在原地不动,默不作声地凝向她。
“我要的东西呢?”
今晨起来时她便看到了案上留下的字迹还有一小块青萝芝的根茎。
阿辞的死并不是意外,而是有人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提前让青萝芝成熟了,取下了青萝芝,随后刻意杀死了他。
拿青萝芝要挟她前来绝非什么好事,她也做好了准备,没有告诉殷晚澄,凭他的性子若是知道了,定然不会要她涉险。
她想过很多人,唯独没想到背后的始作俑者是蔺盈盈。
不对,据她所知,蔺盈盈不会有这样只手遮天的本事,那是谁,道魁吗?
但是,他哪来的能力在她眼皮子底下潜入荫山?
她心生奇怪,蔺盈盈已走到她面前,满带算计的目光看向她:“暂且不提此事,有段日子没见了,你我不应先叙叙旧吗?”
“可我没什么要与你叙旧的。”冰凉的声音毫无感情,“拿走了我的东西,还想着全身而退?你未免有些太过痴心妄想了。”
岁初没心思理她,蔺盈盈便自顾自往下说:“曾经,有条小蛇濒死,却被一个路过的‘人’救了,小蛇对其感激涕零,却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,差点落了个尸骨无存的下场。”她抬眼,看着岁初骤然沉下来的脸色,“你说,这条蛇是不是应该去收债?”
有那么一瞬,岁初当即便想把她杀了。看着蔺盈盈志在必得的脸浑身并不舒坦,仿佛自己所有的底细都摊在她面前了,连同软肋也被她掌握了。
很危险。
她飞快地逼近了蔺盈盈,手中长鞭犹如灵蛇盘上了蔺盈盈的躯体与之相斗:“别废话,你要我来我已经来了,前尘往事我并不想提,我的东西在哪里!”
蔺盈盈眼睁睁地看着那冷艳的面容越靠越近,边打边退,随后扑哧一声笑开了。
“你像个蠢货,完全被人蒙在鼓里了。”
在岁初看来,蔺盈盈完全是在胡言乱语,说一些疯话,或者她本能地对一些她忽略的真相感到危机,以至于抢先在蔺盈盈说下句话之前再次逼问。
蔺盈盈仍是在笑,伴随着她的话,远处的山茶花一朵一朵坠落,一阵风卷着山茶,似是一片血红色的漩涡压过来,那一阵风荡起岁初的头发,迷了她的眼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