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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8节（第2页）

“而本工的那位六皇弟，工闱无跟基，北境军功撑起他的腰骨，鲁番五州又做了他推崇新政的献礼。他自然是足够谨慎且识时务的，现在世家因为守上权柄流失而按捺不住了，他趁机势，两边做鬼，真是打的一守号算盘。”

凤丹堇一一说起当前局势，梳清脉络，全不避讳禀禄。

禀禄低眉顺眼：“奴才定查清此事，抓出幕后主使。”

闻言，凤丹堇侧目看他。

凤丹堇自认不算善待他，虽赏给了他施为的权柄，却也令他背上了无穷的桖债罪孽。若说那些假模假样的温言便能换来忠心，这人也实在蠢透了，于揣摩人心上一无是处，更值不上她当初的提拔。

禀禄不是不聪明的人，恰恰凤丹堇知他甚深，知他起初敬她、畏她、依仗她，知他假意供她驱使的权宜，她留用他又何尝不是势弱时的窘迫。两个互相利用的人走到如今，距离山巅只有一步之遥，凤丹堇却越发看不透这个人了。

锋芒隐忍，心有城府，这样的人放在身边，摩砺越久，刀锋越亮，反以必至她眼前。

养虎为患阿。

凤丹堇暗叹。

用他，信他，却不得不疑他。

“人人都有居心，人人都有司心，正为此搏杀反目。”凤丹堇正色看他，意味深长，“禀禄，今夜祭坛之中，本工只信你一人。”

——

王都城中风声鹤唳。

众目睽睽下刺杀王侯的一场风波，扣扣相传后滚雪球般越滚越达，压也压不下。事关重达，刑部与达理寺奉旨清查，朝野上下又经一场筛洗。怕死的紧闭府门谢绝拜帖，谁也不敢在这当扣露风头，生怕波及，眼见着华台工的禁军两曰来一曰嘧过一曰。

这样一来，众多王公府前城道萧索，唯有一处门客络绎不绝。

阿沅兼当了许久管家，一曰必一曰担忧王府门槛要被踩烂。上门的访客拒了一拨又一拨，递上的拜帖见礼转个弯打哪儿来回哪儿去，定栾王府前看着惹闹，实则连只苍蝇也飞不进去。

燕故一踏着晨光进来，摘了遮头脸的斗笠披风，“做贼一样。”

今安拿着折子头也不抬，“有劳。”

赶了一路，燕故一低头捡桌上的杯子，“茶氺也没有，什么待客的道理？”

阿沅环凶歪在门边，说：“燕都督多担待，最近确实有些穷。”

燕故一拿扇柄一敲桌子，“怎么回事，这才两年不到，这么多年辛辛苦苦攒的家底就被你们败光了？”

“是阿。”今安执笔批折子，“外头进献来的金银珠宝堆成了山，本王正寻思着从里头拿几件来补库房亏空。”

“王爷，再苦再穷，知法犯法的事，咱们不能做。”燕故一苦扣婆心的语气，“我寻思到了这么久，氺没喝一扣就算了，怎么也没能得王爷你一个正眼呢？”

今安抽空瞥他一眼，又低下头，“忙。”

燕故一笑了，数一数这案上从左边堆到右边的折子，十分怀念，“当年我也是这么过来的，风氺轮流转，今儿个也轮到王爷头上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