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就像看一群咬人很厉害的狗!需要的时候扔块骨头,不耐烦的时候就一脚踢开!我们在前面流血卖命,功劳和荣誉却都是他们的!”
“狗?”
老兵猛地将酒瓶砸在地上,碎片四溅,他通红的眼睛里充满了压抑已久的屈辱和愤怒。
“我们连狗都不如!狗还能对主人摇尾巴!我们呢?我们连选择的权力都没有!
要么在这里当屠夫,要么国内的家人就要遭殃!我们……我们到底是什么?!”
“我们是狗吗?”
那个学生兵喃喃自语,这句话仿佛一个魔咒,道出了所有人心底最深处的疑问和痛苦。
他们想起了在训练营里接受的残酷洗脑,被告知要为“融入帝国”、“赎清民族罪孽”而战,要用鲜血和忠诚换取“极乐世界”的入场券。
他们想起了在战场上,被驱使着发起毫无意义的万岁冲锋,用血肉之躯去消耗敌人的弹药。
他们想起了在占领区,执行那些令人作呕的“治安维持”任务,将暴行施加于同样弱小无助的平民身上。
他们得到了什么?除了微薄的薪饷和国内家人那点可怜的“安全保障”,只剩下满手的血腥、无尽的噩梦和来自“主人”与世界的鄙夷。
这种认知,像毒液一样侵蚀着他们的精神。
表面上,他们依然是纪律严明、令行禁止的杀戮机器。
但内心深处,对炎国的敬畏,正逐渐被一种混合着恐惧、怨恨和扭曲的嫉妒所取代。
军营指挥官办公室。
大队长小林少佐同样夜不能寐。
他桌上放着国内寄来的家书,字里行间透着小心翼翼的问候和对“极乐世界”生活的向往,但这反而加深了他的焦虑。
他比士兵更清楚,他们这支部队就是用来干脏活的,一旦失去利用价值,或者引起太大的国际非议,随时可能被“切割”掉,成为平息众怒的替罪羊。
他也听到了军营里的那些低语,感受到了那股危险的暗流。
他既害怕士兵们失去控制,更害怕来自奉天的督察官发现任何不忠的迹象。
“必须更加严格地控制!”
他对自己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