威尔逊总统深吸一口气,眼中最后一点理想主义的迷雾散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逼出的、冷硬的决心。
“先生们!”
他的声音变得坚定。
“你们说得对。奉天的和平,不是文明的胜利,而是强权的加冕。
我们不能接受一个由单一国家主导、我国利益被忽视甚至压制的世界秩序。”
“美士兰的世纪,绝不能变成炎国世纪的垫脚石!”
他走到巨大的世界地图前,目光锐利:
“我们必须调整战略。理想主义需要现实力量的支撑。”
“第一,经济。我们必须摆脱对欧大陆债务的过度依赖,开拓新的市场。拉美和亚洲(除炎国势力范围外)应该是我们的重点。
同时,我们要主导建立美大陆自己的经济体系,抵制奉天的金融霸权。”
“第二,军事。海军扩建法案必须立刻加速!我们需要一支足以同时保护两洋、能够挑战任何潜在对手的全球海军!
陆军和空军也需要现代化改革,我们要从奉天的战争中学习他们的战术和技术。”
“第三,外交。放弃对英法过度的迁就,他们已是昨日黄花。我们要在联合国际框架内,联合一切对奉天扩张感到不安的国家——无论是英法,还是战败的德士兰,甚至是俄士兰——形成一种‘均势’,制约炎国的权力。
我们要让世界知道,除了奉天的秩序,还有另一种选择!”
“第四,价值观。我们要继续高举‘民主’、‘自由’、‘自决’的旗帜,这与奉天的‘权威’、‘等级’、‘强制秩序’形成鲜明对比。
这是我们的道义优势,也是我们吸引力的来源。”
这就是美士兰的崛起野望——不再甘于被安排的命运,而是要凭借其庞大的工业实力、地理优势和一种被激发的战略警觉,决心挑战东方巨人所设定的棋盘规则,争夺属于自己的那一份主导权,并试图按照自己的理念来塑造二十世纪。
“会议结束。”
威尔逊总统最后说道,语气不容置疑。
“让我们开始工作。美士兰是时候清醒过来,为了在这个新世界里生存和壮大,我们必须……有所作为。”
华盛顿的决策,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又一块巨石。
奉天主导的和平刚刚降临,新一轮更大范围的、跨越太平洋的竞争与博弈,已然悄然拉开了序幕。
世界的未来,并未因一场战争的结束而注定,反而充满了更多的不确定性。
两大新兴强权的碰撞,似乎只是时间问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