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时说:“任公,你来求稿,希望我写什么类型?”
梁启超一愣,随即大笑,
“若是旁人这么说,我定要批他狂妄!但陆教授你不同,什么类型都能写。”
陆时也跟着笑,
“那怎么可能呢?我就写不了物理、数学嘛~”
梁启超“嗯”了一声,陷入沉思。
其实,他想请陆时用《日本文明的天性》、《大国崛起》的思路写一写国内,但想到陆时的尖锐,说不定会越过君主立宪制度,直接跑去鼓吹革命,
那就有违《新民丛报》的初衷了。
在梁启超心里,事态还没发展到必须革命的那一步,
缝缝补补,还是有希望的。
他看看陆时,欲言又止。
陆时却是懂对方心中的纠结,笑道:“任公,你不会想让我写《大国崛起·清朝篇》吧?”
梁启超又一愣,
随后,他露出苦笑,
“陆教授,还真是什么都瞒不住你啊。我确实担心我国之国民性……”
陆时说:“任公,关于‘国民性’这个词,我始终觉得有些空旷了。”
梁启超一愣,
“这……你在《日本文明的天性》中,不是常用这个词吗?”
陆时回答:“我刚开始不想用,因为我认为这是对某个特定族群的普遍特性的一种信念。但挡不住夏目君、正冈子规先生喜欢这个词,非要让我用。”
梁启超听懂了,
不是“某个特定族群的普遍特性”,而是“对某个特定族群的普遍特性的一种信念”。
说白了,就是刻板印象。
梁启超问道:“那你是认为,国民性并不存在,而是一种想象?”
陆时回答:“一个民族肯定还是有共性的。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嘛~看辜老先生的文章,国人的精神独立卓越;看您写的文章,卓然有少年气象。谁对谁错?”
梁启超回答:“都对。”
他甚至没有思考。
陆时点头,
“看这本书,读者会想,‘啊,我就是这样’;看那本书,读者又会想,‘这说的不是我吗?’。所以,国民性也是可以引导的。”
人类普遍如此,容易对号入座。
陆时摆摆手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