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圣名声是不错,听说长得也挺美,把南宫宠颜、朱邪吾思、武令仙、殷盈、庾道怜、高明月一众妃嫔迷得神思不属……但到底是男人,是男人就容易被……
坏了,天后,你在想什么?你怎么知道李圣人那么多家事?
“陛下检查一下,我——”皇甫麟正待说些什么,殿外突然杀声大作,接着,十多支箭射在了窗子上:“嗖嗖嗖……”
“娘!”朱令雅捂着耳朵尖叫。
天后面无表情,射箭吧,射死我好了。
人死了,会有阴间么,还是一闭眼,就像睡着了。
再过几十年,这个国家也许就会海晏河清。将相君臣会得到世人和历史的称颂,自己将和朱温一起被写上逆臣传,也或许什么都不会留下,不为后人所知。
回望儿时,若只见悲恐,是何其不幸。回首往昔,若只余孤寂,又是何其凄凉。天后也曾尝试过,结束这一切,可种种放不下,又让天后下不了决心。
她不想看到那么多将士无端受戮。
她不想看到被征服者的妻女在军营默默死去。
她还想等等,等一等,也许这乱世某一年就结束了呢。
她想见见光明。
她想逍遥逍遥,自由自由。
她想轻松、快乐地活几天。不为谁,就为自己,就为来世上这么一趟。
她还想,当当正常人。
她就这么痛苦、煎熬、又期待、幻想地活着,行尸走肉着,万念俱灰着,浑浑噩噩着……
这一刻,死亡当前,天后没有尖叫,任凭模糊的记忆在脑海中浮游:“夫人,到了同州就平安了……真的么?巢贼大将朱温与王重荣隔河对峙,同州军并不勤王,颇有异志,怕是不妥。你一个妇人,懂什么!”
直到王彦章的大嗓门从嘉德殿外穿来:“避开圣人!”
“圣人在哪?”
“臣来了!”
“杀!将进犯宫阙的贼人全部杀光,不分军民!”
天后涣散的瞳孔慢慢聚焦。
“嘭!”殿门被踹开,几个将校带着大群披头散发满脸是血的武夫,冲进了嘉德殿。
天后心跳骤然加速。
她不怕死,但很怕武夫,就像怕蛇一样。无关胆量,本能地,来自灵魂、胎里、过往的本能……
“扶住圣人!”十将郝祚大吼一声。
两个虎背熊腰的武夫矫健上来,铁钳般的大爪子一左一右锁住天后臂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