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宫琉璃俏容生姿。花船行经礁石林,不时触礁震动。她左摆右晃如风铃,已经习惯,全当平常。与李仙交谈起浊衣奥秘。
她说道:“浊衣者,命数也。浊衣特征,得分三乘九类。最下乘『褴褛破衣』。”
李仙奇道:“褴褛破衣?”他甚感好奇。温彩裳极擅“浊衣披身”特征,言语间藏自傲。他曾好奇追问二境特征。温彩裳稍有言说,但从不细论。偏偏诸道杂学,却大方教导。愿意尽数传授。
其实武道知识,温彩裳亦愿意传授。她的郎君,怎能平庸?必是昭显万世,她才喜爱至极,爱惜至极。但她忌其天资,爱其入骨。欲缓其修行之势。再好生调教,只彻底属她一人。
南宫琉璃说道:“所谓『褴褛破衣』便好似乞丐装扮。褴褛漏风,既不能御寒,亦不可防御。全无半毫用处。”
“世上多数二境武人,皆是褴褛破衣。得此浊衣特征,浊衣披身的奥妙,便与其无关了。”
李仙甚感惊奇,颔首点头,默默思索:“那黑面蝠王便是武道二境,历经袅袅仙音、顶聚三花、浊衣披身诸多特征。我与他斗招时,未见他施展浊衣披身玄奥,想必便是褴褛破衣,本就无甚玄奥。”南宫琉璃俏脸微红,交谈已久,口舌干燥,说道:“浊衣披身玄奥极多,或要言说好久,你先喂我饮水罢。”
李仙解开水囊,帮南宫琉璃饮用清水。南宫琉璃口津干燥,嘴对囊口,如饮甘霖。忽见这囊袋是李仙随身携带,必然常对嘴服饮。不禁俏脸大红,但转念又想,自己再难遁逃,难道还能留下清白么?遭人糟践,是难逃的了,花无错至少样貌英俊,远胜旁等花贼。她即便悲伤,但形势如此,唯有适应接受。
南宫琉璃再道:“第二种浊衣,名为『素装布衣』,好似寻常市井百姓。衣着朴素但齐整。”
李仙心想:“这些门道…倘若不提前弄清楚,稀里糊涂弱人数筹,亦是难测。武道一途,门槛太高。家族间有百年、数百年、数千年研究的武道栽培体系。我等散客…却唯有乱莽乱撞。”
问道:“『素装布衣』有何奇用?”
南宫琉璃白了一眼,问道:“你觉得寻常百姓,所穿衣着有甚奇用?”
李仙说道:“遮蔽体肤,御寒保暖?”南宫琉璃听到“遮蔽体肤”四字,俏脸轻红。她遭擒捆时,穿着精美衣裙。衣裳尚且完整,但花船触礁、水波冲涌时,船身剧烈晃动摇摆。她裙摆飘飘,能否遮挡体肤,却是难知道了。但她无甚办法,羞赧之余便是忍耐接受。
南宫琉璃说道:“这种浊衣,用处甚微,几若无用。但比得『褴褛破衣』稍好半分。浊衣能尽罩全身。御寒能耐…确比寻常泥胎凡子好上些许。”
“第三种浊衣,名为『锦缎炉衣』。更胜『素装布衣』一筹,但若说奇用妙用,除却御寒稍强,实也无用处。”
“虽无用途,然能得赐『锦缎炉衣』者,已属二境上等。底蕴、命数、武道…皆属上上选。”
李仙暗暗点头,听到“褴褛破衣”“素装布衣”“锦缎炉衣”三者,并无轻视之意。甚觉奇特,回顾所遇得诸多二境武人。府城族老众人,约莫均在锦缎炉衣一层。
南宫琉璃见李仙对嘴饮水,两颊红晕,撇开眼去,心脏砰砰直跳。李仙问道:“之后呢?”
南宫琉璃说道:“这三类乃是下乘。接下来便属中乘浊衣。”
“第四类『聚浊纱衣』。此类浊衣,轻盈笼络周身,无形无质,飘扬似纱,故称‘纱衣’,轻飘飘却可抵挡拳脚。披衣者凝意抵挡,拳脚打杀难以侵身。”
“倘若得披此衣。同辈中可称佼佼者,你可知金刚寺?”
李仙想起“武疯子”。其金刚掌力道甚猛,足将温彩裳击伤。当时温彩裳身受雷伤,固然虚弱。但绞杀泰心四杰,尚轻松至极。足见武疯子掌力甚猛。
南宫琉璃说道:“金刚寺地处西域。武道刚猛至极,他们有套武学,名曰『金罡罩』。唯有具备中乘浊衣,才可显露威势。”
“身披『聚浊纱衣』者,施展『金罡罩』。金芒迸显,聚浊纱衣若隐若现。金罡罩刚柔并济,甚是厉害!”
李仙问道:“你见过么?”南宫琉璃说道:“何止见过,次数还不少。金刚寺等西域诸多佛寺,每隔数年,便会到道玄山辩经论武,当属江湖盛事。”
李仙甚感好奇,听得入迷。再问道:“之后呢?”
南宫琉璃说道:“『聚浊纱衣』之后,便是『纯罡炁衣』。倘若披上这层浊衣,便真属人中龙凤,凤毛麟角。”
“当然…浊衣天定,但人或胜天。纵使是褴褛破衣,亦有登临高峰,擒星抓月一日。”
“『纯罡炁衣』非得大气运者,能披得上身。他等浊衣甚强。紧护全身,寻常泥胎凡众,持刀用力劈砍,也难伤分毫!”
“更可将炁藏纳浊衣中。震反攻击,妙用无穷。我南宫家有套『披衣拳法』。便极仰仗『纯罡炁衣』。倘若具备纯罡炁衣,再修习披衣拳法,定然厉害至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