像是他的做派,可恶得很!
可他的确对阿飞又极好,就她知道的北平好多处的四合院和房产,还有温榆河府里唯一的一栋写了外人名字的别墅。
对于了解路宽的小刘来讲,她知道这是极其难得的推心置腹,是真的把阿飞当成了可以托付的人。
迈巴赫驶过雍和宫桥时,二环路的霓虹如流火般在车窗上划过,刘伊妃望着窗外倏忽倒退的银杏枯枝,突然轻笑出声。
他是这个世界上最无情的利益动物不假,但正因如此,偶尔露出的温情一面也真叫人暖心。
对阿飞坦白的欺骗,有庄旭沉默地托底,还有自己。
他在自己面前也从未掩饰过那些风流浪荡,更加不屑在生日宴上为了虚与委蛇而欺骗自己。
也许,于他而言,对于交心的人从来都不想用他最擅长的谎言去包装彼此的关系,却有着明晃晃地暴露自己本性的嚣张。
少女长叹了一口气,掏出手机给他发了条“少喝点酒”的信息,就安静地闭眼等着抵达两人的爱巢。
她不想再去考虑范兵兵是怎么到的魔都,怎么知道他的行程,两人今晚会不会发生什么。
迈巴赫驶进自动识别车牌的庄园大门,刘伊妃依旧按惯例自己踱步回去。
散步的小径上,她精心选植的早樱香气扑面而来,看着远处门廊前那盏等待离人归家的长明灯,刘伊妃突然觉得所有纷扰的心绪就像这满地的碎叶——
风一吹,便打着旋儿奔向不知名的远方,无踪无影。
刘伊妃在庄园里逛了半小时,走过以往两人走过的路、停留过的路灯、躺过的草坪。
她没有叫阿姨来做饭,只自己草草地拌了个沙拉吃掉,聊以慰藉可怜的肚皮。
也许是实在无聊,少女又到健身房爬坡慢走,企图用体力活动来麻痹和放空,好叫今晚能顺利安眠。
然后是沐浴洗澡,蒸了个桑拿,潜意识里一直在循着跟男友往日的踪迹去体验和生活。
从晚高峰之后的七点到家,一直到十点,她看了眼手机,依旧没有回复。
刘伊妃不知道的是,这会儿的唐烟正一脸惊恐地被拉进兵兵的房门。。。
她在床上,望着天花板,思绪却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,轻盈地飘荡着、飘荡着,进入了梦乡。
夜色如墨,庄园静谧,只有远处河水轻拍岸边的声音。
不知过了多久,刘伊妃在睡梦中猛然惊醒,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拉扯回现实。
她睁开眼,卧室里只有壁灯投下的一小片暖光,窗外树影婆娑,在夜风中摇曳。
再看一眼手机,原来才睡了两个小时,刚刚凌晨。
刘伊妃放空了思绪,干脆起床钻进书房看起话剧《日出》的剧本,琢磨她的陈白露。
同样是二十出头的少女,出身书香门第,与方达生是青梅竹马的恋人。
学生时代向往美好理想,后因现实困境离开故乡,改名“白露”,沦为十里洋场的交际花。
直到她清醒意识到自己作为“玩物”的依附本质,在绝望中吞服安眠药自杀,以死亡终结了这场物质与精神的双重煎熬。
书房里只开了一盏暖黄的台灯,将刘伊妃的侧脸镀上一层柔和的轮廓。
她指尖在泛黄的纸页上摩挲,去触碰陈白露破碎又倔强的灵魂。
企图转移自己注意力的小刘看得全情投入,她总是有着这种专注的特质,似乎淡忘了时间的流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