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记得,梅地亚大酒店。”
刘伊妃笑道:“江琴琴从无锡追到北平,还是被他无情甩开,那是我第一次认清楚他的真面目。”
“生的一副好皮囊,却无情无义得很!”
某人的小女友皱了皱琼鼻:“真可恶!”
伸手不打笑脸人,她倒是没讲自己亲眼看着江琴琴前脚泪奔而逃,后脚洗衣机就搂着范兵兵卿卿我我。
兵兵抿了抿嘴:“是,他是这样的。”
正因为想到了自己可能遭遇同样的命运,她今天才回这么心虚地邀约。
大花旦声音顿了顿,继“我们聊聊路宽”之后,再一次直切主题:
“当时我们都是看戏的人,现在都在戏里了。”
刘伊妃蓦然转头看着她,兵兵也丝毫不惧地同她对视,上午眼中的那一丝落寞荡然无存。
只有汹汹的战意。
小刘瞬间有些明白路宽为什么要用她,为什么要说她还有用了。
这样的女人的确是极有魅力的。
抛却立场不论,范兵兵的野心就像是活火山的内核,在眼前白皙的肌肤下奔涌着。
镁光灯是她的箭镞,红毯是她的战场,高跟鞋碾碎的不是星光,而是所有试图阻挡她的对手,比如现在的自己。
娱乐圈的金字塔在她眼底仿佛是透明的,每个台阶都刻着猎物的名字,她踩着流言的碎玻璃往上攀,指甲缝里还嵌着竞争者的血肉。
突然有个熟悉的面孔,她挚爱的面孔出现在脑海,和眼前的兵兵融为一体。
小刘这才惊觉,她就是路宽啊!
他们原本就是一类人!
刘伊妃艰难地咽下一口猩红色的酒液,试图把自己附身到路老板的身体和思维中,回到2001年的冬天。
那个冬天他还一文不名,在昌平别墅看见了自己——
嗯,是个苗子,也能赚钱,试着培养一下吧。
老陈碍事,影响我掌控刘伊妃,踢走他吧。
把她签到问界来,以后予取予求,任自己摆布。
一直到红星坞事件,自己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惊喜或者惊吓。
应该也是同样的路数,下山以后的路宽,在红尘人海里选了两人。
一个是她,一个就是眼前的范兵兵。
唯一不同的,是自己试图反抗了,试图挣扎了,试图跳出画框了,又拼了命地回护他。
兵兵却永远沉沦在他编织的美梦里,再也醒不过来了。
一旦醒来,会发现自己已经像深海浊浪中风雨飘摇的小船,窘迫而致命,随时有被抛弃的危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