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晓丽今日穿了件茉莉白的丝绒旗袍,寓意旗开得胜,盘起的发髻间插着一支白玉兰发簪。
她无奈地摇头,眼角的细纹里却堆满宠溺:“你怎么变成小酒鬼了现在?少喝点,不要失态了。”
“我会失态?”刘小驴一脸的不服气,遥点正和汉克斯勾肩搭背的男友:“路宽现在说不定都不是我对手,破香槟才十二三度,洒洒水啦。”
刘晓丽望着女儿恣意的模样,脑海中思绪翻涌。
她想起了在北平第一次见到路宽的情景,任她有再雄奇的想象力,又哪里能想到他会和女儿一起走到今天这一步。
看着刘伊妃仰头饮尽,瓷白的脖颈线条优雅,老母亲又忍不住伤春悲秋起来,感慨时光易逝。
她伸手捏住女儿的脸颊,指尖触到的不再是15岁时绵软的奶膘,而是清瘦的颌线。
“好!”、“漂亮!”
宴会厅里突然一阵欢呼,拿着高额出场费的乐队很是敬业地奏响了悠扬的旋律,经典的华尔兹圆舞曲《蓝色多瑙河》在厅内回荡。
舞池中间的路宽和张纯如在跳着西方标准的社交舞蹈华尔兹,三拍的节奏明快典雅,既不会过于亲密,又足够庄重得体。
华尔兹在国外就像80年代初国内的交谊舞一个概念。
开始因被视为“资产阶级娱乐”而饱受争议,1984年后随“精神文明建设”被官方正名,成为单位工会、少年宫、公园晨晚练的标配。
快三、慢四都是耳熟能详的舞蹈形式。
路老板是前世在南加大留学联谊时学了点,不大精通。
张纯如这种家世的北美华裔,则是自小就被父母带着出席各种社交场合。
场内的黑色西装配着墨绿色长裙翻飞,黑西装稍有些生疏,全靠张纯如引导。
两人的脸型都比较瘦削、英气,看起来同一对姐弟无异。
“妈妈,我们也去!”刘伊妃不由分说地拉起老母亲,后者着急忙慌地把包在椅子上搁好,加入了舞池。
接着是汉克斯和摩尔,舒淇和科斯利克,所有人都在享受这一刻的欢愉。
“茜茜,这个笨家伙交给你,带着他我要累死了。”眼明心亮的张纯如跳了一阵,笑着和小刘交换了舞伴:“我跟晓丽姐跳一会儿,享受一下跟舞蹈家的配合。”
刘伊妃雀跃地应了声“好呀”,白色鱼尾裙的银线刺绣随着她小跳步的动作流光溢彩。
少女像只翩跹的蝴蝶,精准地切入,左手搭上路宽右肩。
右手则被他温暖干燥的掌心包裹,两人指节相扣的瞬间,路宽故意用拇指在她虎口暧昧地摩挲了一下。
“专心点,小菜鸡!姐姐教你跳舞。”刘伊妃仰头瞪他,鼻尖那颗小痣在吊灯下显得格外俏皮。
似乎是想到了什么,又奶凶奶凶地质问他:“你什么时候学会跳舞的?跟谁学的?”
路老板胡诌:“这种交谊舞不是看看就会了,有多难。”
“嘁!”小刘千娇百媚地横了他一眼,也不打算刨根问底。
不聋不哑,不做大夫人,总之现在洗衣机已经逐渐改造家用了。
音乐忽然转为更舒缓的段落,刘伊妃顺势将脸颊贴在他胸口。
路宽的下巴抵着她发顶,青柠味的香水气息萦绕鼻尖,少女的耳坠随着步伐轻晃,冰凉的金属偶尔蹭过他喉结,像落下一串细碎的吻。
“我感觉自己在做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