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蜀军步步为营,水陆并进,这道泥淖险滩或只能起阻敌之效。
可如今唯有水师单至,那么便有机会如他前两日所筹谋那般,凭此杀蜀军一个措手不及。
“既来之,休走之!”潘濬直身正色,抖擞精神,江风吹来,苍髯猎猎,为他增几分肃杀之气。
大江之上。
汉军千帆塞江。
在江心一块突兀的礁石前,不知数十还是数百艋艟、斗舰分列于左右绕开,最后又合于下游一处。
五里。
三里。
二里。
吴军严阵以待。
潘濬神色愈发凛冽。
隐隐约约,他听到了什么声音。
正皱眉疑惑之时,汉军舟师已趋至一里以内。
那隐隐约约、似有若无的声音随着汉军趋近,越来越响,潘濬大约听出来,似乎是蜀人战歌,而就在他将要听清这歌究竟在唱什么时,大江却陡然间沉寂了下来,所有唱吼呐喊之声全部消失。
汉军千帆尽鼓,桨橹齐摇。
轻便迅猛的艋艟斗舰,顺着大江激流,以奔雷掣电之势,向吴军的江防险滩冲击而来!
“弓弩准备!”潘濬大吼一声。
滟滪关前,吴鼓密集响起!
而就在吴鼓刚刚响起之时,陡然之间,潘濬却是闻得江面上突然响起一道鬼哭狼嚎的吼声。
“荆州耻,犹未雪!”
“夷陵恨,何时灭?!”
“吴狗!”
“吴狗!!!”
“血债须得血来偿!!!”
此声苍老,却遒劲有力。
当潘濬错愕厌恶之色刚起之时,汉军舟师,万声尽起。
“……”
“……”
“水淹七军魏丧胆!”
“可恨东吴背义犬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