傍晚。
邓玄之被五花大绑、狼狈不堪地押到刘禅身前。
刘禅看着其人那副落汤鸡模样,又想起上午听到的“壮烈”汇报,不由觉得有些荒谬可笑。
踱步到邓玄之面前。
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番,而后语气带着几分玩味:
“邓参军。
“朕听闻你忠义无双,已然投江自沉,殉了你的大魏吴王。
“怎地…这江水竟没能收了你?
“还是说,临时改了主意,欲反吴…归汉?”
邓玄之浑身湿透,垂首跪地。
头发黏在额头上。
牙齿冻得咯咯作响。
沉默许久之后,才声若蚊蚋,含糊不清地嗫嚅开口:
“江…江水太凉…罪臣…罪臣……”
“——哈哈哈哈!”
炎武号上,突然爆发出一阵阵狂笑,就连一向严肃的陈到,嘴角也忍不住抽搐了一下。
刘禅亦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。
邓玄之已是羞惭得无地自容。
刘禅摇了摇头,不再看这丑态百出的降人,挥了挥手:“带下去,看管起来。”
刘禅语气已无多少兴趣。
身自来到船舷边,扶舷东望。
巫县乃汉吴边境,守备森严。
而其中,又以深涧关、滟滪关布兵最重。
如今,深涧关、滟滪关,这两座扼守峡江的战略要地,连同兵器甲仗、粮草军资数以十万计,尽数落入大汉之手,孙吴戍守西境的大军,已十去其三。
通往巫县,秭归,夷陵,乃至整个荆州的大门。
已向大汉洞开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