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有些意思,诸君议一议,这消息会不会是费家人故意放出来掩人耳目的?”铁流云在堂内轻声发问,一时倒是无人接话。
“西水,你怎么不开腔?”铁流云见此情况心头有些不喜,点了自家侄儿出来说话。
“族叔,您这猜想倒是不无可能,但毕竟这次事涉金丹上修,咱们还是偃旗息鼓,莫要轻动吧。”铁西水面有难色,想了许久方才言道。
“佥事,铁道友说的不错,便是要动,也该先禀明岳澜前辈才是。”不色也跟着在旁帮腔言道。
“总要先探听得些眉目、议个章程出来才好报予岳澜前辈才是,”饶是无人支持,但铁流云却还是坚持己见。
“族叔,那可是金丹!金丹!!”铁西水压低声线,光头上头满是细汗,再咬牙念了一声。
铁流云似是被这一吼倏地震得恢复了心智,心中一叹:“是呐,那可是金丹!现在的云角州廷中,筑基可不算值钱,连假丹也有了几尊,但这金丹,可是一位都无!”
他沉下心来想了想,继而言道:“哪怕是颍州费家这样的巨室门户,金丹上修也是尊贵非常的,无事定也不会轻动,其中定有隐情才是!”
铁流云的双瞳中遍布起血丝,急声言道:“不色道友、西水,你二人与康大宝交情不差,可试一试能不能从他口中探听得一些蛛丝马迹,我还是想知道,费家金丹到底是因何而来。”
堂内一时有些静谧下来,而今铁流云与韩城岳家那位绑得越来越紧,行事都有些疯魔了。便连岳家人自己,做事也未见得能比他更用心用命。
不色听过这话,只是老神在在,合目不言。
他铁流云那支獬豸卫厉害却是不假,但还真不至于令不色顶着冒犯金丹上修的风险,去探听消息!
莫以为匡琉亭可以生擒金丹,这金丹上修便就不值钱了。
云角州被两个假丹良姓把持了数百年;相邻的叶州杨家嫡庶之争弄得生灵涂炭,却也无人去管;被隔壁的定州则是被金丹大宗弘益门视作禁脔独霸;
而被匡琉亭生擒的解意作为正品金丹真修,便是定州霸主弘益门内可以乾纲独断的太上长老。
也就是说,在左近几州这些边地,一个正品金丹几乎一言可决万千生灵性命。
铁流云疯了魔,不色可没有,匡琉亭肯定也没有。
须知道匡家人最是薄情寡义了,说不得在其眼中,堂内这些筑基真修绑起来都没有费家那位金丹来得值钱。
“西水,此事你去做吧。”铁流云对于不色确是无有办法,但差使起自己侄儿来倒是不成问题。
不理会后者满脸苦色,铁流云侧过身去,手指头在腿侧敲了又敲,目中的火热之色仍旧未有退去,只在心头默念:“费家金丹所来,到底是为何事呐?”
————费家,静室
“难怪宗老方来,便就要大张旗鼓的举行宗门小比。”鹤发老妇语气中难掩激动,看向紫袍老者手中那枚土色方石的目光甚是炙热。
比起这万千亟待结丹的筑基真修们求而不得的帝岳石,康大掌门先前因夺得魁首而领走的那道“亢金锏”符宝,便就有些黯然失色了。
后者淡笑一阵,将手中的帝岳石交到费南応夫妇手中。此时静室中只有他们四人,这位费家宗老也未有藏着掖着,直言道:“老夫此次前来其实只有这一桩目的,那便是安然地将这枚帝岳石送过来。”“多谢宗老!”费南応夫妇喜不自胜,将帝岳石小心收好过后,方才大礼拜道。
“呵,老夫倒是希望自己能当得起你这一声谢,可惜啊”紫袍老者说到此处,将目光转向了韩宁月身上,甚为柔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