储虎儿出列应是,低着脑袋,情绪不高。
康大掌门又将目光投向裴奕:“门人弟子的伤势虽都有南安伯派来的医官诊治过了,但后续养伤还要裴师弟多费心思。”
“师弟明白。”连裴奕自己其实都受了不轻的伤,这时候却还是一丝不苟地领命应下。
“周师弟,之前咱们商议的,将琴叶林、房室山、横山与我们重明宗,四家灵脉梳理,灵田、灵植重新布局一事,过些日子便该做起来了。劳你先议个章程出来,好了便拿来与我看,莫要耽搁。”
“师弟定不会辜负师兄信重!”周宜修看着康大掌门有气无力的模样,红了眼睛。
“我有些累了,想睡一觉。老二,老三若是醒了,速来叫我。”康大宝再与袁晋交待一句,便起身离开。
回到依旧简素的掌门云房,康大宝连法衣都不脱,便卧在床榻上睡了一觉。
这一觉直睡了三天,若不是被饿着了的小奇咬了耳朵咬醒,康大掌门也不知道要睡多久。
这三天里头他做了好些梦,梦到自己结丹了,什么匡琉亭、费南応都要在自己面前老实跪着;
又梦到师父了,他的棋品还是很烂,一输棋就喜欢拿棋盘砸人脑袋;
还梦到了宋二姐、江婉君、龟儿子,他们都好好的活着。宋二姐跟江婉君摘了满兜子的山果,一个劲儿地喂龟儿子,龟儿子小眼都眯成了缝,吃得不亦乐乎;
再梦到了宋晖、董柳儿,梦到他们背不下来道经,被气急了的周宜修拿着藤蔓满院子追;
最后梦到了费疏荷,梦里头她是热情似火的火辣娘子,自己已跟她生了几个孩儿
康大掌门有些不舍得醒,因为勿论哪个梦里头,小三子的手臂都是好好的。
饶是躺了三天,康大宝也不觉饿,小奇闹得却欢,康大掌门便只得托着小奇一道来到了灶房。
这时正是深夜,灶房里头的水晶盏却还是亮着的。
这也算是重明宗内院的特色了,议事堂跟祖师堂这样象征门派脸面的地方用的都还是兽油大烛,偏偏灶房这样无关紧要的地方却是挂着十颗灵石一座的琉璃盏,昼夜不熄。
灶房里头靳世伦与墨儿都不在,只有一个曲线婀娜的丰腴女修轻托香腮,看着琉璃盏发呆。
“诶,你怎么在这里?”康大掌门稍显惊愕,这霍樱什么时候来的重明宗?怎么都无人提起过呢?
“你那些徒儿弟子们在这里守了三天,备着你醒了过后,能给你做顿新鲜饭食。我见他们这样怕是要耽搁了修行,想着便来换他们一会儿。”
见了康大宝进门,霍樱莹亮的眼睛里头充盈着惊喜之色,令得康大掌门心中似是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了一般。
“噢,”康大宝被这眼神灼得有些不适,低下头抚摸着小奇的脑袋,轻声说道:“会做饭吗。”
“会做、会做的。”霍樱喜得忙不迭地站了起来,灶房里头一阵叮咣乱响过后,一碗颜色古怪的糊糊便上了桌子。
小奇口味多刁呢,只看了一眼,便紧闭了六识。
“哈,”康大掌门尝了一口,却笑了出来。
“我”霍樱羞得粉脸通红。
“其实也能吃的,”康大宝又喝了一大口下肚,再看向霍樱的眼神却有些不一样了,“谢谢。”
后者脸上登时露出些受宠若惊的表情出来,“委屈郎君了。”
“是不好吃,”康大掌门这次仰脖饮尽过后,才又感慨了一声:“但贵乎真心,多谢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