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惜只能心里想想,嘴上是断然不能说的。
永兴帝赵冗高坐垂堂,也不怕自个被谣言反噬,让那堂前砖瓦砸身。
反正他自己玩的挺高兴,等谣言发酵到一定地步后,他心生一计,派使者到长亭王府,送了一则口头旨意。
此时津门王府内,瘦了一圈的世子殿下正和家中长辈商讨如何应对突然到来的圣旨。
圣旨只有口谕没有诏书,特使代为传达,询问朱世子一家有没有去往北境的想法。
起初朱怀安还当圣上是在试探他,可口谕末尾,永兴皇却又提及北境乱象,而世子殿下是长亭王的子嗣,理应效仿先父,去往北境磨砺己身,如此才算不辱门风。
除了口谕,传旨的特使又故意讲了些坊间传言,话里话外的意思只有一个。
那便是让朱世子即刻启程,离开津门地界,去往边境避嫌。
朱世子寻思,这哪是让他避嫌,这分明是纵虎归山,让他重整北境势力,为父报仇啊!
可永兴皇真有这么蠢笨吗?
朱世子自是不信,在他看来,这无疑是悬在他头上的催命符,无论他前进一步,后退一步,亦或者是居守正中,都解决不了赵冗想要害他的心。
“答应了,怕是还没踏入北境疆土,就被山匪反贼半路劫杀。”
“若是不答应,忤逆君命,同样落不得半点好”
差没二派,君无戏言,这话可不是说着玩的。
朱怀安寝食难安,头发丝一把一把的掉,眼下他竟开始怀念起服用忘我丹后,短暂忘却一切的那种感觉。
世间多纷扰,官场犹甚之。
“老夫记得王爷曾留下一个锦囊,让殿下在万不得已之时打开”
朱怀安听到家中长者提醒,猛然醒悟。
他迫不及待取出贴身放置的锦囊,里面有一张白色绢布,上头只有八个字。
“君恩已了,百无禁忌。”
朱怀安浑身一震,只觉胸膛如擂鼓,面红耳热,拿着绢布的双手都禁不住颤抖起来。
“锦囊可有交代?”
“无有交代。”
朱怀安默不作声收起绢布,语气平静中透露着一股难以觉察的颤栗。
“舅舅,去往北境前,我想去一趟临河,拜访几位旧友”
这日,井下街头忽然多了一个画风喜庆的人物。
那人穿着枣红宁绸的大袖方马褂,头戴一顶瓜皮小帽,手里提溜着一鸟笼,只是笼里养的不是鸟,而是一只通体雪白,没有一根杂毛的小公鸡。
“二爷,今儿您可悠着点,别把那小猫吓迷糊了!”
被称作二爷的人一手提着小白鸡,另一只手里盘着俩‘狮子头’,开口就是一嘴唾沫星子往外吐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