楼上,秦舒确实没有睡。
哭得太久,眼睛肿得像核桃,喉咙又干又痛,脑袋也昏沉沉的。晚上吹了冷风,此刻确实有点鼻塞。她裹着毯子坐在沙发上,只觉得浑身发冷,心里更是空落落的难受。
窗外的动静她其实隐约听到了一些。先是那个笨蛋和陈老师在楼下对峙,信息素冲得她在楼上都觉得不适。后来那个笨蛋似乎一直没走……现在,又传来一些奇怪的窸窣声?
她烦躁地皱起眉。那个人到底还想怎么样?非要逼得她报警吗?
她本不想理会,但那细微的声响持续不断,像是在挑战她本就脆弱的神经。
最终,她还是忍不住,赤着脚,小心翼翼地走到阳台边,微微拉开一点窗帘缝隙,向下望去。
楼下空无一人。只有路灯孤寂的光。
她疑惑地蹙眉,刚想放下窗帘,目光却猛地被阳台栏杆上挂着的一个白色塑料袋吸引。
那是什么?
她迟疑了一下,最终还是推开阳台门,寒冷的夜风瞬间灌了进来,让她打了个哆嗦。
她取下那个塑料袋,借着屋里透出的光和路灯,看清了里面的东西——好几盒姜茶,不同牌子的润喉糖,还有一瓶牛奶。
东西很普通,甚至买得有点杂乱无章,像是匆忙之下能抓到什么就拿什么。
但……
秦舒的心,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。
她下意识地看向楼下那个黑暗的角落。那里空荡荡的,但她几乎能想象出那个笨蛋刚才是如何笨手笨脚、慌里慌张地把这些东西弄上来的。
是用扫把够上来的吗?真是……蠢死了!
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感涌上鼻尖。有无奈,有气愤,但似乎…
…还有一丝极其微小的、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松动。
她拿着那袋东西回到屋里,关上门,隔绝了冷风。她没有立刻处理这些东西,只是把它们放在茶几上,自己抱着膝盖重新缩回沙发里,看着那堆东西发呆。
那个笨蛋……以为这样就行了吗?
几盒姜茶,几包糖,就能抵消这些年来的委屈和伤害吗?
真是……天真得可笑。
可是……
为什么心里那块坚硬的冰,好像被这笨拙的、毫无技巧可言的关心,烫化了一个小小的角落?
她拿起一盒姜茶,包装盒似乎还残留着楼下那个笨蛋仓促间留下的些许体温,以及那极淡的、因为情绪激动而微微逸散的薄荷信息素。
很讨厌。
但是……似乎又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讨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