红汤滚得正凶,毛肚鸭肠在九宫格里翻腾。
齐云吃得鼻尖冒汗,额角发亮。
窗外雨丝细密,灰蒙蒙压着街巷。
正夹起一片烫卷的毛肚,眼角瞥见街对面,人影晃动。
一个手臂吊着绷带的黄毛,被两个壮汉堵在墙角。
光头那个扬手就是一巴掌,脆响隔着玻璃都听得真。
黄毛惨叫一声,踉跄倒地。
另一个揪住他衣领,像拖条死狗,拽进了旁边一条窄巷。
齐云眉毛一挑,筷子停在半空。
那黄毛,分明是昨夜被他“醒酒”那位。
“啧,有缘。”他自语一句,声音混在火锅店的喧闹里,像丢进汤锅的一粒花椒。
随即思忖了片刻,便抹了嘴,结账。
几张油腻的票子递出去,换来几张更小的零钱。
背上帆布包,裹着长剑的报纸头露在外面。
推门,湿冷的空气裹着雨丝扑在脸上。
他踱着步子,不紧不慢,朝那巷子走去。巷子夹在两栋旧楼之间,窄得只容两人侧身。
堆着破筐烂桶,湿漉漉的杂物散发霉味。
走到深处,声音就清楚了。
拳头砸在肉上,噗噗闷响。
夹杂着喝骂:
“龟儿子!钱呢?!”
“宽…宽限两天!龙哥,两天后一定还!”
黄毛的声音带着哭腔,在地上蜷缩。
“两天?两天后就不是这个数了!
现在都拿不出,两天后你去抢银行嗦?”另一个声音粗嘎。
“我…我想到办法了!真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