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继勋最先只是孟昶身边的医官使,获得了皇帝的赏识提拔之后,才得以擢升节度使镇守一方。
西征攻蜀之时,李廷珪好歹还跟李奕打了一场,而韩继勋这货连周军都没见着,就已经慌不择路的弃城逃跑。
由此也可见两人之间的差距。
李奕放下茶盏,温声道:“天色已晚,二位若不嫌弃,不如留下用顿便饭?寒舍虽无珍馐美味,倒也有几道家常小菜可堪下酒。”
李廷珪连忙拱手:“这如何使得?冒昧打扰已是不该,怎敢再过多叨扰。”
说着,他便想要起身告辞。
“是啊是啊。”
韩继勋虽有心想要留下,跟李奕多增进一下感情。
但眼见李廷珪已经表态,他也只能起身附和道,“我二人今日冒昧登门,只是过来拜见一下,日后少不了还要再来叨扰李都使。”
李奕笑着摆摆手:“二位不必客气。刚才我已让人去预备酒菜,二位何必辜负在下的一番好意呢?”
“这……那我二人就厚颜讨李都使一杯酒水喝了。”眼见话都说到这份上,李廷珪犹豫了一下,也就不再推辞。
“既是李都使的好意,我等又怎敢推辞?”韩继勋本就求之不得,立马又一屁股坐下,态度转变的十分顺滑。
两人心底深处自然是想要跟李奕多加亲近的,自从被俘后来到这人生地不熟的东京大梁城,他们作为敌国的降将其实并没有多少安全感。
若是能抱上李奕这条大腿,起码能多一些门路和保障……况且他们也只能跟李奕搭上线。
只不过由于李奕最近忙于公事,李、韩二人白天里没机会上门,但又不能大张旗鼓去衙署蹲人。
无奈之下只能选择这时候来拜访,不想表现的像是故意来蹭饭一样。
“合该如此。”李奕微微一笑,转头唤来小厮,吩咐道,“去厨房催催酒菜快些上来。”
小厮闻言不敢耽搁,忙躬身退了出去。
不多时,仆人们鱼贯而入,在案几上摆开几样精致的菜肴。三人都是相同的菜式:两样肉荤,一碟青炒时蔬,一碗豆腐羹,一小碟酱菜。
酒则只是寻常的酿造米酒……李奕其实很少喝家里蒸馏的白酒,平日里顶多小酌几杯低度的醴酒。
正所谓,喝酒要适量,微醺不上头。
何况李奕本身也并非是酒鬼,喝酒对他来说更多只是一种消遣,哪能像马仁瑀那货一样,动不动就往死里喝。
“粗茶淡饭,不成敬意。”李奕执壶斟酒,举杯相邀道,“二位还请随意,权当私下小聚。”
李廷珪端起酒杯,神色略显动容:“李都使如此厚待,我等无以言表。”
韩继勋也连忙举杯:“今日能得李都使宴请,实乃我二人的荣幸!”
李奕朗声一笑道:“言之不尽,不如同饮……干了这一杯!”
说罢他仰首将酒水倾杯而尽,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滚动,几滴酒液瞬时沿着嘴角溢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