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侍卫步军都指挥使李继勋部驻守涂山以西,虎捷左厢都指挥使赵晁部驻守涡口。
又改侍卫马步军都指挥使李重进,为庐、寿等州都招讨使,节制前线各部兵马。同时领禁军精锐五千人、及民夫丁壮两万余,围困住寿春城。
而殿前马步军都指挥使张永德,向皇帝请命留在淮南,柴荣便命其为庐、寿等州副招讨使,让他率军屯守在颖上,以随时策应李重进。
次日一早。
皇帝的御驾离开涡口,然后又转道颖上,准备沿着颖水北归开封。
殿前诸班直护卫皇帝及文武大臣先行。
而禁军主力由于需要集结调度,因此便耽搁了好几天才开拔,大军浩浩荡荡的班师回京。
经过颍州的时候,柴荣逗留了一夜,然后带上皇后符氏,一路马不停蹄的往回赶。
……
显德二年的岁末寒冬,开封迎来了一场大雪,下了一天一夜才停歇。
但铅灰色的天幕依旧笼罩着这座北方的国都,残存的积雪在街道角落处堆砌成肮脏的冰坨。
呼啸的寒风卷起细碎的雪沫,打在人的脸上,隐隐生疼。
东京城南边的十里外,此刻气氛肃穆而凝重。
留守东京的最高权力核心——宣徽南院使、东京留守向训,左散骑常侍、东京副留守王朴,权点检侍卫司、京城内外都巡检韩通,以及权点检殿前司、京城内外副巡检李奕。
四人率领着留守东京的五品以上文武朝臣,已在寒风中肃立等候多时。
李奕身着一袭紫色官袍,腰悬饰金鱼袋,正站在诸文武大臣之前,身位稍稍落后于向训和王朴。
冰冷的空气吸入鼻腔,带着一股沁人肺腑的寒意。
但他挺拔的身姿却在风中岿然不动,目光穿透翻飞的雪屑尘土,紧紧锁向南方官道的尽头。
“来了!”不知是谁低呼了一声。
所有人的精神都为之一振。
视野尽头,先是地平线上出现了一道蠕动的黑线,很快便清晰起来。
那是如长龙般蜿蜒归来的禁军仪仗,旌旗猎猎,兵刃在阴沉的天空下闪烁着冷光。
队伍的最前方,是巨大的黄罗伞盖,虽隔得尚远,但那代表的帝王威严已扑面而来。
马蹄踏在冻硬官道上的沉闷声响、车辕发出的单调咯吱声、铠甲摩擦碰撞的金属锐音,混杂着风雪声,汇成一股沉重而疲惫的声响洪流。
渐渐地传入等候众人的耳中。
那疲惫感仿佛有形有质,与寒冬的北风融为一体,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。
过了好一会儿,御驾终于抵达了众人面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