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脑海之中,已是自行勾勒出一幅难以言容的香艳景象,只觉周身气血都似涌上了头顶,连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。
“天……天啊……他们……他们竟当真在做那等……那等事?”
她正自天人交战,羞窘无地,忽又听得上官楚辞道:
“烛火似是灭了,却也不知道什么原因,不过暂时先不用去管。”
紧接着,便是陆沉渊的声音:“楚公子……你找到了么?”
“倒是还没有……陆兄你这里头确有几分古怪,待我再试试。”
林见烟听到此处,已是再也忍不住,只觉这二人行事之大胆,言语之露骨,实是生平罕见。
“这……这光天化日,朗朗乾坤……不对,眼下虽是深夜,可……可也不能这般……这般荒唐啊!”
她心中纷乱已极,忽又想起另一桩事来,不由得更是惊奇:
“谁知瞧来那般深不可测的陆掌柜,于此事上,竟是……竟是承欢的一方?”
“不对,不对!这是我应该关注的重点吗,我到底在想些什么!”
她只觉一颗心已乱成了麻,下意识地便自袖中摸出那块早已被体温暖得微热的芝麻糖来,也顾不得许多,剥了糖纸便塞入口中。
那股子熟悉的甜意在舌尖化开,方才将她那颗纷乱的心,稍稍安抚了些许。
她心中暗道:“这个世界当真是太可怕了,不但有吃人的妖魔,诡异的人偶,连这看似风流倜傥的翩翩公子,背地里也会……唉,我今日当真是不该来此的。”
便在她这般胡思乱想之际,忽听得房中又传来那位楚公子的声音:
“陆兄,我觉得我应该找到了,只是太黑了,什么都看不到。”
话音方落,只听得“啪”的一声轻响,一道沉稳的男声响起:
“公子,可是要点灯?”
紧接着,柴房之内,烛火复明。
“多谢沈叔,不过我说的暗,倒不是烛火的缘故。”
林见烟自那窗纸破洞处向内望去,这一眼,却教她整个人都怔在了原地。
“沈叔?怎地……怎地还有第三个人?!”
她只觉脑中“嗡”的一声,霎时间一片空白,一个更加荒唐离谱的念头浮上心头:
“这……这等事,竟还能三人同行的么?!他们……他们的私生活怎会乱到这般田地?!”
这个念头一生出来,只见灯中那团本是凝定如水的乳白火焰,倏地一下,竟似炸了开来。
先是漾开一圈桃瓣似的粉红,那是少女乍闻秘事,羞意难当,几欲掩面而走的窘迫。
紧接着,那粉色未散,又自焰心深处,透出一股春韭般的嫩绿,那是窥破禁忌,好奇心起,忍不住要再瞧上一眼的顽皮。
然则绿意方生,又被一抹湖水也似的幽蓝所覆盖,那是理智回转,自觉非礼勿视,心中泛起的丝丝警醒与不安。
可这警醒不过一瞬,又被一片初阳般的明黄所取代,那是因眼前景象太过匪夷所思,以至连惊惧也忘了,只余下满心的错愕与迷茫。
粉、绿、蓝、黄,四色光华,便在那小小的宫灯之内,交织变幻,流转不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