绵州城,这座位于成都府东面的门户,城墙虽不算太高,但早已戒备森严。
尤其在大规模镇压、抓捕乱民之后,城门口的盘查更是严密。
樊刚、任诚两人深知,带着三百人想要攻城,无异于痴人说梦。
“咱们分批进,化整为零。”
“老任,你带着百十来个弟兄们乔装打扮,扮成逃荒的灾民,混在每天清晨进城卖柴、找活计的队伍里。”
“家伙事儿都交给我,我从另一头进去。”
樊刚蹲在城外的一片小树林里,用树枝在地上划拉着,
“其余人,跟我走水路。”
“绵州城依江而立,我这几天看过了,靠近江面的城墙段没人值守。”
“咱们趁夜渡河,贴着墙根阴影处摸过去,两丈的城墙不算高,用钩爪就能爬上去。”
议计已定,众人便开始分头行动起来。
数日后,拂晓。
任诚带着百来人,换上一身破烂不堪的短打,脸上抹着灰泥,混在一群灾民中,推着独轮小车,亦步亦趋的朝着绵州城里蠕动。
守门的兵丁强打精神,捂着哈欠,仔细地翻了翻车上的柴火和破烂家什:
“大清早的,真晦气。”
看着这群人饿得直打晃的模样,鼻子里传来那股灾民若有若无的酸馊味,值守的兵丁厌恶地挥了挥手:
“赶紧滚!”
得知任城一行人顺利进城后,樊刚带着人立刻就赶往了绵州城上游。
当夜,三更时分。
涪江水面倒映着稀疏的星光,水流潺潺。
二十多只蒙着黑布的羊皮筏子如同幽灵般,紧贴着城墙一面,悄无声息地顺流而下。
樊刚身先士卒,口中衔着短刀,奋力甩出钩爪,精准地扣住了墙上的垛口,蹬着夯土墙就往上窜。
登上城头后,眼见四下无人,他轻轻吹了声口哨,示意安全无碍。
绳索垂下,两百多名精悍的士卒有样学样,迅速而安静地涌上了城墙,消失在了城内鳞次栉比的屋脊阴影中。
就这样,几路人马分批潜入了绵州城,并在城西北角的城隍庙外顺利汇合。
可潜入绵州城只是第一步。
二人深知,身处敌巢,四面皆兵,己方这点人马虽然个个都是百战精锐,但要是真被官兵团团围住,陷入长久的消耗战,恐怕也力有不逮。
毕竟一行人轻装简行,身上只穿了件布面甲防身。
为了尽可能减小伤亡,达到以小博大的目的,樊刚和任城两人一合计,还是决定先在城里搞破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