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鹤怎么也想不明白,问题到底出在哪里?
经过属官的详细解释后,杨鹤才终于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。
原来是陕西的地方官绅、地主豪强们做的孽。
他们视杨鹤的“免罪牒”如废纸,组织家丁、勾结胥吏、雇佣地痞,对那些手无寸铁的降卒们,发动了残酷的清算和迫害。
不仅抢夺他们仅有的口粮和安家银,而且强加各种莫须有的罪名,肆意打骂、关押、甚至直接虐杀降卒。
这才导致了整个陕西大地,烽烟再起。
“蠢货!”
“一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!”
杨鹤又气又急,连忙再次下达严令:
“。近闻解遣饥民归回原籍,经过镇店乡村,多被居民复行劫杀;
“凡此举动,是绝其生活之路,坚其从贼之心有妄行劫杀,即照杀降律例,究罪抵偿。”
“如解散之众不改前非,仍行抢杀,果有实迹者,许地方人等杀死勿论。”
这道命令意思很明确:
就是通知陕西各地的官绅老爷们,不准再劫杀回乡饥民,否则就按杀降罪论处!
而同时也通知他们,如果降卒仍然继续抢掠杀人,那他们也可以就地格杀降卒。
然而,杨鹤似乎忘了,此刻的陕西,早已不是他一道命令就能畅行无阻的时候了。
他的威信,早在力排众议,招抚神一魁的时候,就已经大打折扣了。
当杨鹤一纸公文,下发到了宁塞的洪承畴手中时,洪承畴敏锐的意识到:
自己的机会来了!
洪承畴将手中的公文递给了身旁的贺人龙,淡淡地问道:
“贺守备,杨总督的这道命令,你怎么看?”
贺人龙接过公文,只是粗略地扫了一眼,便忍不住冷笑起来。
他将公文往桌案上一拍,瓮声瓮气地说道:
“哼,杨总督这是坐着说话不腰疼!”
“他不亲自带兵,哪里知道咱们带兵剿匪有多辛苦?”
他越说越气,
“当初眼看着,就要把神一魁那厮给围死在庆阳府了,弟兄们都等着领赏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