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仍在淅淅沥沥地下着,虽然小了不少,但依旧浸透了战场上的每一个人。
上到主帅江瀚,下到普通士兵,人人都成了落汤鸡,浑身湿冷,疲惫不堪。
王世虎搭建的临时营寨,此刻已经易主,成了江瀚的营地。
江瀚在王世虎的大帐里,正让医匠处理着手臂上的伤口。
方才的激战中,江瀚冲锋在前,身上也受了些伤,但好在并不太重。
他只是让随军的医匠清理了下伤口,并将其缝合,便立刻投入到了战后安置工作中。
仗虽然打完了,可身为主帅,江瀚要操心的事情还有很多。
当务之急,是安置和救治伤员。
许多受伤的弟兄,因为还躺在山道上,仅由炮营的弟兄们和一些轻伤员临时看护着。
如今战斗结束,尘埃落定,江瀚必须立刻将他们抬回营地救治。
他先是分出了一部分体力尚可的士卒,由邵勇亲自带领,负责看押降兵,防止他们生事;
另一部分人,则在各级队官的带领下,返回山上和周边的战场,搜寻、抬运己方伤员。
没有足够的担架,士卒们便用两根长矛,中间绑上衣裳、帐布,做成了简易的担架,小心翼翼地把伤员抬回营寨中。
江瀚特意把伤员们,都集中安置到了营寨里地势较高、相对干燥的地方。
此战的最大功臣曹二也被抬了回来,但情况却非常不妙。
曹二躺在担架上,脸色惨白,嘴唇发紫,陷入了昏迷。
随军的医匠,仔细检查了曹二的伤势后,面色凝重的向着江瀚禀报道:
“大帅,他伤得太重,有生命危险。”
“就算侥幸能活下来,右手也多半是保不住了。”
江瀚闻言,面色一紧:
“怎么回事?”
医匠叹了口气,指着曹二那只被烧得焦黑的右手,解释道:
“他这是被炮膛的高温和火药灼伤的,现在已经和缠布黏在了一起,难解难分。”
江瀚俯下身,仔细查看着曹二的伤势,眉头皱得更紧了。
只见曹二的右手上皮肉烂了一大半,并且还在不断地流着黄水。
手上还裹着一圈缠布,估计是为了防止雨天手滑,特地裹在手上的。
但缠布此刻已经和烧焦的皮肉,死死地黏在了一起,根本分不清哪里是布,哪里是肉。
这种伤势,让随军的军匠也束手无策,只能在伤口上附上一层膏药,让伤员自求多福了。
但江瀚可不能放着曹二不管,每个伤员他都会竭力救治,更何况曹二可是这场战役的大功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