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们扪心自问,要是手上没兵没权,这富家翁,能当得安稳吗?”
“别说什么知府县令了,到时候,就算是一个小小的胥吏,都能骑在你们的脖子上拉屎!”
“难不成各位都忘了,以前给朝廷当牛做马的日子了?”
“我话就说到这,是跟着我杀出一条血路;还是跪下回去给朝廷当狗,你们自己好好想想吧。”
说罢,高迎祥双手插在胸前,往椅背上一靠,竟开始闭目养神起来。
听了这话,在场的一众首领面面相觑,有些不知所措。
仔细想来,高迎祥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。
他们这一路走来,抢的金银财宝可不算少。
但问题是,降了官军,这些东西能保得住吗?
朝廷出尔反尔,卸磨杀驴,不是一天两天了,谁也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去堵。
可眼下官军的包围圈,越缩越紧。
他们辗转突围了十几次,损兵折将不说,就连上一任总掌盘王自用,都因此伤重而死。
要是能打过,谁又愿意投降呢?
现在的义军可谓是进退维谷,打吧,打不过;降吧,又怕被秋后算账。
一时间,帐内众人开始激烈的争吵起来。
有的人说要分散突围,这样目标小,容易冲出去;
有的人说要集中所有优势兵力,这样才能冲破官军的围堵。
反正是公说公有理,婆说婆有理,谁也说服不了谁。
此时的高迎祥依旧端坐在上首,也不说话,只是默默地听着帐内首领们的争吵。
吵了半晌,帐内终于渐渐平息下来。
大家见实在吵不出什么结果,最终只能将希望,寄托在了高迎祥的身上。
想让这位新上任的掌盘子,拿个章程出来。
高迎祥见状,缓缓直起身子,沉声分析道:
“现在想要分散突围,恐怕为时已晚,朝廷的追兵已经很近了,一时半会儿根本甩不掉他们。”
“小股部队很可能连官军的防线都冲不开,只会被分割包围,逐个击破。”
“依我看,还是得集中兵力,找一个官军防守的薄弱处突破。”
说罢,他缓缓起身,摊开舆图:
“我打算回师兴安府,从平利县附近突围。”
听了这话,在场的一众首领,瞬间就炸开了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