侯良柱看着眼前这位风尘仆仆、鬓角已然斑白的女将军,也是一阵感慨:
“秦将军忠义无双,不愧是天子亲自赋诗称赞的勇将!”
“侯某佩服!”
可他话锋一转,指着混乱的战场和游曳在外围的贼兵:
“可可眼下情形,将军也看到了。”
“我部主力已十不存一,溃散殆尽。”
“纵然将军收拢了不少残兵,最多也不过四五千人而已。”
他咽了口唾沫,眼中满是忧虑,
“据我所知,贼兵主力将至,总兵力不下两万,皆是挟胜而来的虎狼之师。”
“而我军又疲惫不堪,这又如何能撤得出去?”
秦良玉沉默地望向山下。
贼兵此时已经收拢部队,外围的骑兵已经严阵以待,更远处,贼兵主力大军的旗帜越来越多,烟尘蔽日。
秦良玉很清楚,自己如果率兵接应侯良柱,很可能把麾下的三千石柱儿郎也陷进去。
但她无论如何,也不能坐视侯良柱的主力被贼兵全歼。
届时,不仅保宁府再无援兵,整个川中防线都将彻底崩溃,成都府里的蜀藩危如累卵。
自己可是天子亲封的都督佥事,一品夫人诰命,无论如何也不能辜负皇上的信任,坐视贼兵占据四川。
而邵勇这边,在经历了最初的慌乱后,也渐渐回过神来。
这西南之地的兵器着实怪异,一时不察竟被侯良柱逃了回去。
可邵勇脸上却没有懊恼,只是挥了挥手,下令道:
“传我将令,收拢阵型,把官军围起来。”
“大帅主力将至,他们谁也跑不了!”
随着他一声令下,周围的步卒纷纷停下脚步,不再追杀溃兵,转而稳固阵线,把官兵占据的丘陵给围了起来。
逃过一劫的官兵如同惊弓之鸟,纷纷朝着丘陵上那面秦字大旗涌去,想寻求最后的庇护。
大地在微微颤抖,沉闷而连绵的脚步声缓缓从远处传来,越来越近。
遮天蔽日的旌旗之下,江瀚率领的主力部队,终于赶到了战场。
在他身侧,一名斥候飞马急报道:
“禀大帅!”
“侯良柱残部与秦良玉白杆兵约五千众,已被我军合围于前方丘陵!”
“邵将军前锋与刘千总骑兵上前交战,都被打了回来。”
江瀚勒住战马,举目远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