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奔万里,一个日夜过去。
来到一处平缓地势,此处江道笔直,江面宽敞。蟒蛟水中欢腾,大感畅快。
天方亮起,享受刹那平静。
拐入一弯道。
忽见江岸旁,迅速驶出十余道船舟。每一船舟之上,必有数十余人,手持刀枪棍棒,铁网银勾,各式武器。
约莫上百号人。
他等投洒铁网,竟是入江捕杀蛟龙。近百余水性极佳,功力不浅者,竟敢主动跳入水中,欲与蛟龙搏杀。
为首者名为“单轻刀”,刀功极强,乃是单氏舟行的高手。
蟒蛟大怒,甩尾拍浪。轻轻一扇,死伤者数十人。蚂蚁虽小,却人多势众。不乏有幸运者,挥刀砍到龙躯,将其划破皮来。
“杀!”
忽听另一方向,也有数条大船驶来。船中悍兵甚是勇猛,跳入江中,与单轻刀的兵众水中搏杀。
两方僵持。
那单轻刀扬舞旗帜。竟号令水中兵众,摆列成水中杀阵。井然有序,演练无数次。纠缠极深,阻缓了走水进度。
李仙了然:“想必这便是赏龙、屠龙的交锋。蟒蛟前辈走水万里,蛇躯蜕变,但真正凶险怕才刚刚开始。可惜我实力不足,唯充当看客。但…如此盛事,便是看客,便也知足了!”
朱不同船上观察,余光瞥到李仙,忽想:“这小子上船已有一日。既非高手,也无用处。恍来恍去,着实碍眼得很。我等奋力护龙,到头来…竟便宜这小子捡了些便宜!”
觉得不忿,又见水中厮杀正激,便笑着走来,说道:“李小兄弟,你瞧那水中厮杀如何?是不是好生壮阔?好生快意?”
李仙如实说道:“厮杀比斗,险中又险,凶中又凶。不觉得壮阔快意。”
“大好男儿,怎能怕这些东西。”朱不同说道:“要我说,你这岁数,就该历经这些洗礼。要么也下江中,染染血、出出力?这样坐在船里,才心里踏实嘛。”
李仙听出言外之意,是暗指自己不够格坐在船中。说道:“朱前辈怎不下去?”
“你先下去,我再下去。”朱不同暗藏逼迫。
温彩裳款步行来,目光平淡扫视。
朱不同后退半步,说道:“温夫人,我可并无歹意。只是你家小郎长得面嫩齿白,托您折剑夫人的光,仅朝这一坐,便占尽好处。实在羡慕,实在好命。但我辈武人,坐享其成,总归不好,便叫他稍稍出力,好名既正,言也顺。”
温彩裳说道:“你瞧不起他?”
朱不同笑道:“难道我金刀地蛟,还需瞧得起小辈么?”他为人恃才傲物,行舟一日,对船中高手皆心生敬佩。
独独李仙实力甚弱,偏偏与折剑夫人关系匪浅,竟能与他同乘一舟。愈瞧愈烦,但不愿得罪温彩裳,不敢出言谩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