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么好好的想起来炼这个药……”
她攥紧竹编背篓把手,加紧几步跟上,记起昨日晚饭时她偷偷倒了一整瓶的小药丸,搅合搅合才美滋滋端上的桌。衡岐仙君便当着她的面将没化开的小药丸一颗颗挑了出来,又倒了分量极其精确的解药进去,搅合搅合,无声淡定地动筷。
她后知后觉地小声嘀咕:“对付我的吗?”
几年后。
谷缘竹屋披着金光,轮廓在一大丛一大丛枝叶外渐渐显形。夕阳细碎地穿过枝叶,斑驳地摇在她身上。背篓满载的她蹦跳着走在衡岐仙君身前三步之遥。
“仙君,今晚我下厨吧,我采了些菌子,还在灵网上学了一种新的做法……”
“小九。”
她蹦着回身:“诶呀你就让我做一回饭吧,我都多久没给你下……”
话头被眼前的疑惑打断。
她注意力全被衡岐仙君手里一捧嫩黄小花吸引,接过,困惑地接着朝家走:“这是什么药草?药书上没见过啊……仙君你别提醒我,我一定能想起来。”
“满地黄?不对不对,满地黄不是这种圆形叶片。九转冰肠草?也不对,九转冰肠草味苦色淡。”
衡岐仙君目光落在残留着淡淡草木味的掌心上,缓缓贴上心口,粗麻的质感朴实厚重。
“小九……情毒易解,情之一字,难解。”
电闪雷鸣的雨夜,他满身是血。
她猛然惊醒,从床榻上弹起来,目光穿过桌上的苔藓,望向铜镜。
“我去,忘记卸面膜了。”
噔噔噔,晏七剑的房门被敲响,已是后半夜。
他正端坐于床榻之上入定,闻声念动,房门打开。
“恶鬼,”清九端着一碗药草泥膏走了进来,“我先叫了,不劳你开口了。”
晏七剑合目:“何事?”
“我发现我一直以来都错了。大错特错,错得离谱。错得我心痛,错得我追悔莫及。”
她说得情真意切,言语间分外痛恨惋惜,晏七剑睁开双目,好言宽慰道:“回头是岸,此时顿悟,不晚。”
她噌噌蹬掉了鞋子,爬上他的床:“我给我自己敷面膜干什么?我应该给你敷啊。”
清九搅匀泥膏,怼了上来。
晏七剑向后一仰,立刻御起空气屏障:“你,你要做什么!”
小小一张素而精致的脸爬满惊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