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怎么说话的!”一长老不悦了,“说他就说他,合欢宗怎么就妖女了?”
晏七道:“堕魔一事我无可辩解,也正因如此我才自请师尊与我断绝关系,离开雁还山。”
一长老立刻提高声音道:“那你离开了吗!”
自知意图太过明显,长老又闭了嘴。连篱篱都听出来,长老中不乏盯上掌门位置之辈了。
一长老岔开话题:“那你倒是说说,你天资如此之高,你师尊为什么要将掌门之位传于珩衍,而非你!”
晏七想想那卷手札,又望向珩衍,沉默了一会儿,隐瞒道:“弟子不知。”
一道剑气拂来,他被击飞撞在门扇上,又摔落,
吐出一口血。
众长老之首收剑入鞘,缓缓向他走来,周身威压压得晏七直不起腰杆,撑着手臂尝试了几次,还是瘫在了地上。
在场人皆屏住呼吸,心里都清楚晏七的秉性,他视师命如山,宁可承认堕魔也要保住珩衍的掌门之位,想来确实是师命之言。而大长老这一剑多少带了美梦落空的私人之怨。
大长老垂目望他:“究竟是不知,还是你缄口不言下隐藏了什么更大的秘密?”
晏七的目光掠过长老,钉在珩衍脸上,咬着牙道:“弟……子不知。”
“既然你供认不讳,便按章程清理门户吧。堕魔无可饶恕,戕害衡蹊道友,数罪并罚,就地绞杀。”
篱篱冲出来,横剑拦在晏七面前,哭道:“大师伯,大师兄他就算先前堕魔,如今身上也无半分魔气了,怎么就不能饶他一回!如今师尊已然飞升,你要真杀他,不怕师尊在天上降雷劈死你吗!”
珩衍立刻上前行礼:“篱篱不得胡言!”
众长老面面相觑。说不怕道吾,是假的,若真要绞杀晏七,谁都不敢做这把刀。
衡蹊坐在椅子里,见众长老皆不言语,怒道:“飞升算什么!难道飞升了便高人一等吗!他的弟子闯下如此大祸也要受他福荫吗!”
珩衍道:“我掌雁还山上下大小事务多年,熟悉门规,既将遵从师命任掌门,即便绞杀师兄,也该我来做,断不能脏了众师伯师叔的手。可是师门情谊百年,我还是想为师兄求一条生路。请师伯师叔开恩。”
说罢,跪伏在地。
篱篱与五师兄见状也跪下行礼,二人身后也立刻乌压压跪倒了一片弟子。
“请放大师兄一条生路。”
对峙良久后,伏地的珩衍微微抬头,给了椅子里的衡蹊一个眼神。
衡蹊咳嗽了几下,道:“只要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,他死不死都无妨。我既因他灵府碎裂,不若让他也受受我尝过的滋味。”
珩衍立刻接话道:“那么便将大师兄暂且打入地牢,日后处刑,如此也可保全一条性命,令他日日悔过。”
晏七在伏地一片中站起身来,擦掉唇边的血。昔日剑道第一人座下首徒,余威犹存。众人望着他,竟一时不敢言,生怕一时有什么转机。
他目光扫过众人:
“无情道本就是邪道,我早已不修。灵府……尔等随意拿去。”
“只一点,我要离开雁还山,去找她。”-
数日后,雁还山地牢。
自碎灵府的晏七终于醒来,首先钻入鼻腔的便是血腥味,混着潮湿发霉的腐臭味,眼睛也看不清了。
“你还想去哪儿,大师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