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辞微颔首,将画册收起,回了自己的卧房。
帘内光线昏昏,她随手将那本薄薄的画册塞入枕下,手指触到书角时却忽地停住了。
她低声呢喃了一句:
“春情易动,攻心难守。”
夜色方浓,姬阳一踏入东阳侯府的大门,便被守在廊下的姬夫人截了个正着。
她手中执着一根细竹条,正一下下轻敲在掌心,声音不急不缓,仿佛击在骨头上,带着几分不怒自威。
姬阳眉头一皱,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:“母亲,我今日并未做错什么,也没惹您不高兴。”
“我可清清白白的。”
姬夫人哼了一声,抬眼瞥他一眼:“你是没做什么,可我看你也从没打算做点什么。”
“你那正室如今独守空房,你这个做夫君的怎么如此狠心?”
不等姬阳开口,她已转身下令:“来人,送二公子去新房与二夫人共进晚膳。”
姬阳终是被押去了姜辞院中。
门一推开,屋内灯火尚暖,姜辞正坐在矮桌前拈着茶盏,听到脚步声,她微微一怔,回头时目光中略带些惊讶。
姬阳站在门口,冷着脸,紧紧捏着拳头,眼睛冷冷盯着姜辞,恨不得射出钉子将姜辞鼎在墙上,过了半晌他才开口:“是母亲逼我来的,你别多想。”
“坐会儿我就走。”
语毕,他也不等她应声,径自在一旁矮榻前坐下,眉目间满是不情不愿,另一只手始终握着剑柄。
谁知下一刻,门外“咔哒”一声轻响,那是铜锁落下的声音。
姜辞微怔,站起身去试门,拉了两下,却发现门怎么也推不动。
而此时院外,姬夫人立于石阶之上,抬头望着夜空,一副神色自若的模样。
身旁站着晚娘与银霜,两人脸色皆带紧张,银霜犹豫片刻,小声问:
“夫人,这……都督与姑娘在屋里,锁了门……真的不要紧吗?”
姬夫人微微一笑,语气不紧不慢:“他们既然已经成婚,就是夫妻,迟早这屋门都要锁。”
“如今不过是帮他们提前适应罢了。”
“你们放心。”
“子溯再冷,也终归是个男人;姜辞再冷静,也是个姑娘,情投意合没那么快,可若不投,总要试试才知。”
她话音刚落,屋内隐隐传来姜辞一声:“这门……好像真的打不开了。”
姬夫人听罢,竹条轻敲掌心,悠然自语:“那就更不急着开。”
屋内,姜辞拉了半天门,未果,姬阳冷嘲一句:“真是弱不禁风,连扇门都拉不开。”
说着起身,走到她身边,语气不耐:“让开,我来。”
姜辞退到一旁,眼底带着一丝看好戏的意味。
姬阳握住门环,用力一扯门纹丝不动,他眉头一蹙,试着再扯两下,又换成往外推的方向推了推,结果还是纹丝不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