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年轻闯荡江湖时,追求者如过江之卿。便喜让追求者,为她受苦受难,哀嚎越惨,便越欢喜。虽年纪阅历渐长,她已无那兴致。
此刻见李仙一声不吭,眼神坚毅,忍疼而内藏锋芒。蓦然间,倒有些侧目。
……
……
半个时辰后。
李仙简单涂抹膏药,“固血闭孔”防止血流过度。
披上一件布衣,便朝内院走去。
“李统领,您不休息一下么?”持杖的护院,小心翼翼问道。
“不了。”李仙脸色惨白,但双眸明亮。卖的便是苦肉计,自是片刻耽搁不得。
杖刑虽过。
但痛感仍在,每走一步,必会牵动后背伤势,那疼感实在难以言说。走不多时,后背的布衣已被血水浸湿,与皮肉粘连一起。
“但愿夫人说话算话,没叫我白挨这顿打。”
李仙嘀咕一声,直直入了内院,见到夫人后,拱手道:“夫人,我已领杖归来。”
“转过身来。”温夫人说道,待李仙转身,显露后背惨况后,她声音稍柔:“可还疼否?”
“不痛。”李仙摇头。
“不痛?”温夫人手掌微拨,一阵炁风吹来。李仙后背如遭刀割。
温夫人说道:“在我面前,不可有所隐藏。你痛是不痛,我怎会不知?”
“这次吃了疼,便要长记性。日后不可再犯。”
李仙摇头道:“李仙不敢答应。”温夫人眉头微皱。
李仙再道:“神思不由人,我定会克制念想,但不敢完全保证,否则便是欺骗夫人。”
温夫人这才松眉,“你有此意识便好。”
“食精之道…说起来,庞龙也曾请教过我,我却不答,你可知为何?”
李仙摇头道:“不知。”
温夫人笑道:“自是他不够资格。迈入食精一境,便算开始脱胎换骨。然世间脱胎武人,岂能滥竽充数?若真如此,岂不被人瞧低。”
“我瞧不上他,故而懒得相传。”
“真要说起来,食精之道,在我眼中,实也无甚大不了的。”
李仙心中替庞龙悲伤。庞龙一片赤胆,却难入夫人正眼。同时又想,若非阿弟争气,自己离庄而走,远比在庄中要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