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次确已无错,内容简明,语气决绝。
不禁双眸湿润,眼眶泛红,“恩情两清…恩情两清…李郎…好一个李郎!原来…你总…总在盘算恩情之事,一早就…就想离我而去!”
“我最恼人骗我,你却偏偏骗我太多。你说要为我剐眼,却暗自筹备逃跑。你…你果真好信不得,你全无真话,我…我一世英名,偏偏总被你骗!”
“我温彩裳这般真心待你,我何时如此爱恋别人,独独对你这般,你却…你却…不知好歹!好,好啊!你既绝情,休怪我无义,你说恩情两清,但我温彩裳对待陌生人,何时便客气过。恩情两清,我便会放过你么,做梦!”
她一拂袖子。伤势疗愈后,内炁积攒些微。此刻震荡而出,冰寒刺骨。房壁中弥漫冰霜,木床、木桌、窗户…纷纷“咔咔”声响起,四分五裂。
气势陡减,冰寒消融。这些时日欢愉经历,她毕生难忘,诸多过往浮涌心头。
她全已茫然,感情之事,愈算愈乱。
分别半日,便已思切如刀。日后无人行欢,无人述情,悠悠岁月,何其难熬?
她恨极李仙私自逃跑,又爱极李仙这人。
“混贼小子。你当你走得掉么?”
温彩裳双眸幽冷,运炁调息,渐敛失态。她将信笺好生折好,认真藏进袖中,心想:“哼!”
“待我将你抓回,我自该让你,好生解释解释信中含义。”
目转柔情,说道:“李郎,你若好好认错,我…我便不怪你了。”
念起往日柔蜜,实是一生之中,绝无仅有的欢愉时光。心汤荡漾,早已溅洒在李仙身上。但想到信中“两清”二字,恨恼无奈又占尽心腔。
诸般情绪翻涌。她行了数步,双腿微微发软,面唇甚是惨白,魂不附体,思之极多,念之极杂。
店小二见她下楼,绞尽心思多瞧两眼。见她失落浑噩,竟透着股落魄。
她沿途与李仙遁逃,素知李仙聪慧,狡计百出。翻身上马,在周旁山野找寻。
难觅分毫踪迹。
料想自己初愈伤势,难以觅寻。她说道:“李郎啊李郎,你果真聪慧,从前你这聪慧救我…”
脸中温柔似蜜。忽又迸出冷意,“好啊,如今又用这聪慧避我!”
她冷笑道:“你逃得掉么?哼,走着瞧罢。”
往日喜极了这机灵,这刻恼极了这聪慧。纵马向东,欲速回庄。
心中斟酌:
“这混贼小子太过狡猾,这般搜寻无用,我需尽快恢复四成实力,凭以蚕衣碧玉功,自当能够寻他。”
温彩裳满心急切,回到庄中,天已泛起微白。外院响起铜锣,护院绕庄晨训。
忽听急令召集。
外院宽敞平地间,温彩裳面若含霜,淡淡说道:
“李仙叛庄,罪大恶极,皆去寻他。”
丁虎心底咯噔一声,无限唏嘘,不住感慨:“眼见他起高楼,眼见他楼坍塌。李仙竟敢叛庄,着实…着实胆大至极!李仙也算罕见人杰,可惜心有不足,终究误了自己。他的一切,都是夫人赐与。夫人决意收回,可便全都无了。”
连忙说道:“夫人,此贼备受器重,享庄中栽培。如今忘本负义,竟敢叛庄。丁虎身为统领,义不容辞擒抓此贼!”
温彩裳柳眉一皱,袖剑出鞘,将丁虎上唇削去,鲜血淋漓。她冷声道:“李仙自然不知好歹,哼,但也轮不到你来议论。你只需做好本分,替我寻他线索,将他抓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