田歌远远地看见,村长王天石向这边走来了。
王天石年过五十,自年轻就是热心肠的汉子,没少帮大伙儿的忙,随着年岁上去,在村里算得上德高望重。
上一任村长去世后,王天石被村民选为新一任村长。
可惜王家子嗣单薄,王天石自己膝下一个女儿一个小哥儿,都早已出嫁。
王天石自己还有一个兄弟,不过年轻时从山上跌崖而死,只留下王柱一个傻子儿。
王柱是王天石的亲侄子。
可以说,王柱算得上他王家这一脉,唯一的一个汉子。
即使是一个傻子,也承担了传宗接代的重任。
但嫁汉嫁汉,穿衣吃饭,好人家谁也不愿把女儿哥儿,嫁给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傻子。
田歌眼瞧着,村长在跟李秀芬说些什么。
他慢慢站起身,蹲太久了,小腿发麻。
“大哥,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,一个哑巴都可以欺负我们孤儿寡母了。”
“他田歌自己没长眼睛,掉到水里去了,我可怜他一个哥儿被人看了身子,失了清白,好心给他衣裳,我好心喂了狗就算了,他,他”
李秀芬哭得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。
“他一个未出阁的小哥,伙同那外来的猎户,把我们柱子一脚就踹河里去了,这是要我儿子的命!这是要我的命!我儿子没了,我也不活了!”
“老天有眼睛!有娘生没娘教的东西,还没嫁人就会勾引汉子,还倒打一耙诬陷我的儿子,天老爷,我儿子一个可怜人,连路上的蚂蚁都舍不得踩,你们还要我们怎样啊,给一条活路吧。”
李秀芬说着也上了真感情,孤儿寡母的日子确实难过,她边拍大腿边流泪。
王天石紧皱眉头吸了一口焊烟,“行了!你也知道哥儿姐儿的清白重要,是怎么回事我自会问清楚。”
看热闹的人原本是在小山坡上,这下跟着村长来到近处,看得更津津有味。
李秀芬老泪纵横。
她被王天石叫着,拉着同样抽噎的王柱,一起来到田歌面前。
村长让两方当面对质。
“村长,田歌一个哑巴,那还不是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,这还叫什么当面对质。”人群里有人好笑地问。
跟一个哑巴当面对质,真是想得出来。
李秀芬才不管,她想起自己儿子被踹的那一脚,心口就痛,就恨。
恨不得把面前瑟缩的哑巴和那猎户撕碎。
“你!”李秀芬伸出手指,恶狠狠地对着田歌一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