祝静恩记事起,父母就总在吵架。
幼儿园时期她就习惯了父母不会来接她,到了放学的时间,她得自己从小区门口的幼儿园走回家。
父母离异后,他们不想要她,奶奶年迈无法照顾她,每个人都在告诉她,“你要快点长大”“要学会独立”。
于是她早早学会不向人求助,不给人添麻烦,让自己成为一个“懂事”的小孩。
在过往那些不得不解决、而她又没有能力解决的场景里,反复的纠结让她变得回避和焦虑。
某些时刻的迟钝,成为她自我保护的方式,回避和焦虑则是绵延至今的“旧疾”。
而赵崇生是如同阿普唑仑一般的“强效药”。
立即起效,却极易成瘾。
室外。
大雨终于落了下来,将整座城市浇透,终于浇灭了压抑的闷热,让人暂时得以喘息。
赵崇生把她带离了那个难堪的场合。
她下意识地跟在他的身后,回顾着这件事的始末,她觉得自己或许也有责任。是她听信方峻的说辞,同意他继续到庄园里来找她,才导致了后面的事情有机会发生。
祝静恩将这些告诉他,抱歉地说道:“对不起,uncle。”
赵崇生停下脚步,她低着头一时反应不及,撞在他的后背上。
他恍若未觉,身形没有因为外力而移动半分。
他转过身看着眼前低头认错的小朋友,沉缓地说着。
“这不是你的问题,你只是受害者,不需要将他们的过错揽到你的身上。这不能为他开脱,反而会让我更加生气。”
空气无声流淌,赵崇生静静地与她对视着,几秒钟之后才说道:“因为他在利用你。”
穿堂风从祝静恩身旁掠过,挟走她那些掩藏在心中的烦闷。
她的心脏不可自抑地震颤着。
是这样吗?
原来受害者是没有罪的,可以不用被质问“为什么别人不会发生这种事”。
更让她觉得高兴的是,他似乎正在为了她而感到生气。
赵崇生不打算让她参与之后的事。
像是小朋友受到了欺负,家长全权负责处理,不需要她再次面对受到二次伤害。
可是,不仅她是受害者,他同样也是。
祝静恩抿了抿唇,她想说什么。还未张口,赵崇生俯身问她:“greta,你去把睡莲栽进新的花缸里,可以吗?”
“我想这才是重要的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