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年前,陆呈辞也不过是个十九岁的少年郎。
自十三岁起,他便漂泊在外,六年风霜,辗转流离。几乎日日皆在追杀中奔逃,藏匿于山野村道,辗转于城乡之间。
起初他只能乞讨度日,后来幸得一位善心人收留,不仅予他温饱,更教他读书明理。
寄人檐下那一载光阴,他日夜苦读,试图以笔墨改命,亦借诗书暂忘苦楚。
他天资聪颖,过目不忘,为保性命还暗中习得剑法。本以为能得一方安宁,却在一年后再遭劫难,致使收留他的恩人也不幸丧命。而他,只得重踏亡命之途。
那些年饥寒交迫,身形清瘦如竹,可一身天家清贵之气,却未曾折损半分。
他愈发拼命读书,无论流落至何处,手中总攥着半卷残书。他深知,唯有强大己身,方能挣脱这无休无止的追杀。
那日,杀手追至寒山,他仓皇躲入寺中。佛门清净地,杀手不敢轻举妄动,只得将整座山寺围作铁桶一般。
他藏身于后院柴房,这一躲便是好几日。正当他倚着柴堆准备啃下最后半块馒头时,木门突然被撞开。他以为是杀手追杀而来,不料闯进来的却是个身着樱色襦裙的姑娘。
姑娘鬓发散乱,面若霞烧,踉跄着扑到水缸前掬水狂饮。因喝得急促,水珠顺着玉颈滚落衣襟。
她转过身,看到他后先是一惊,而后不由分说地扑进他怀中。
她滚烫的脸颊贴着他冰凉的颈项,馨香混着药气瞬间扑面而来。
他六年逃亡,何曾与女子这般肌肤相亲,一时间整个人绷得如满弓之弦。
姑娘滚烫的双手紧紧钩住他的脖颈,使劲往他身上贴。他僵着身子,一动也不敢动。
苦熬多年的少年郎,原以为此生但求温饱苟活便是侥幸,怎料会在佛门禁地,遭遇这般境况。
姑娘瞧着年岁尚小,玉肌莹润,杏眼迷蒙,宛若水做的人儿。尤其那双眸子,如浸春露的琉璃,只消一眼便教人心魂俱颤。
再看她的穿着,绫罗锦衣,必是富贵娇娥,此刻却似失了神智,软绵绵地攀附着他不肯松手。
他当时惊惶失措,以为她是来抢夺那仅剩的半块馒头。不料,她那双纤纤玉手竟开始撕扯起他的衣衫。
他越是推拒,她撕扯得越发急切。
温香软玉贴上来的那一刻,两瓣樱唇带着蜜似的清甜,不由分说地封住了他的惊喘。
他僵在原地,心口擂鼓般震得耳膜嗡鸣。六年颠沛流离,竟在这佛门净地,被一个来历不明的姑娘按在地上轻薄。
他震惊而又慌乱。
但她的唇又甜又软,如蜜般直往心里灌。那感觉恰似枯寂多年的山巅忽逢甘霖,萎败的花枝霎时绽出胭脂色,所有感官都变得异常敏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