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殿下,”许银翘努力维持声音镇定,“下官该去哪里歇息呢?”
“这里。”
裴彧笃定的声音。
许银翘刚要说不妥,裴彧却好似早就猜到了她的反应一般,语带讥诮:“你是父皇赐下的御医,尽力之外,还要尽心。夜来换药换水,都是你应尽的义务。”
许银翘带这些迟疑,一点点挪到了裴彧榻侧,带着点惶恐,坐了下来。
屁股刚一碰到锦被,腰却被一只大手制住了,紧接着是带着愠怒的男声:“谁准你上我床榻了?”
许银翘只觉得胁下一阵剧痛,腰上想必被捏出了乌青。一罅光亮起,晃眼的灯光下露出裴彧紧皱着的眉头:“那。”
他指向房间一角:“那才是你该睡的地方。”
裴彧刚才稀薄的好脸色彻底消失无踪了。许银翘小心翼翼走在黑夜中,合衣蜷缩上狭窄的床榻。室内的气氛依旧紧张。
只要裴彧心情差,她便没有好日子过。许银翘已经彻底明白了这个道理。
“……对不住。”她尝试道歉。
裴彧那边却没有回应了。
许银翘睁着眼,直到双目鳏鳏,才失去意识睡了过去。
梦里黑甜仿佛才过了一秒,耳畔又传来裴彧的声音。
“许银翘。”
他一字一句,字正腔圆。
许银翘好不容易从困意中挣出,抬眼便看见裴彧支起身子叫她。
她几乎是滚下床榻,揉着惺忪睡眼:“四殿下,怎么了?”
“亥时了,为我梳洗。”
许银翘又当婢女又当医女,带着困意,将铜盆灌了泉水,又细细拧干毛巾,挂在架上。
她撑着做好了所有事情,头一沾床,就要再睡倒过去。
但是裴彧这边,却来了客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