俞伯有些苦恼,他感觉不太好,但是……又说不出哪里不好?若只是关心关心一下,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?
俞伯站着想了好一会儿,便也不再想了,他们自家公子素来分寸把握得很好,想来也不会有什么事,又想起自家大姑娘信里提到的粮食的问题,就赶紧转身去忙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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偏院里。
孙千机一脸凝重的拔出了金针,皱着眉头看着金针上的紫红色的血。明明已经拔除了千机的毒了,怎么会这样?
“可是我还身中另外一种剧毒?”沈渊看着那紫红色的血,淡淡问道。
孙千机摇头,看着已经坐起来的斜靠着卧榻的沈渊,此人身形高大,如今脸上的疤痕已经消除了,眉眼深邃,五官极为俊美,神色闲适中透着不羁,对自己眼下的情况似乎很是清楚,但却不见半分焦虑烦躁,反而冷静得很。
如此,孙千机也不会做任何婉转,直接开口说道,“公子身上的千机之毒已经解除了,但我在疏通公子受损经脉的时候,发现公子的经脉早已被不知名的毒所渗透,可是……这个毒,似乎与公子共生?已经溶于公子血脉了。”
“你的意思是,这个毒应该是很久很久以前便潜伏于我体内,而我,并没有被它所伤害?”沈渊若有所思的问道。
“这个毒应是在公子幼年时便种下的毒,它无色无味,其实,它应该是一种蛊毒才是。”孙千机又闻了闻金针上的紫红色的血,一边神色严肃的开口,“错不了,是蛊毒。”
“它如今溶于我血脉之中,我会如何?”沈渊冷静问道。
“若是公子没有修习一种特殊的武技,只怕公子如今早已毒发身亡了,或者公子会被控制成为一种杀人机器?”孙千机神色凝重的说道,“蛊毒是越国那边才有的东西,公子,你所修习的武技应是很特别的,所以这个蛊毒反而臣服于你,一直沉眠,直至这次公子生死危机,它才苏醒,但是公子不用担心,公子从今日起慢慢修习你的武技,我再辅以丹药,就没有什么问题了。”孙千机说道,但眉眼还是带着几分凝重,“只是,公子……这次只怕没有那么容易了。”
沈渊微微点头,神色很是平静,“无碍,孙大夫你该怎么做就怎么做。”
孙千机看着沈渊这平静无波的神色,心头长叹一声,就转开话题,说起接下来的治疗等等。
随后孙千机说完,就恭敬退下了,但刚刚走到厢房门口,就见厢房门外站着的温煦然和庆丰。
孙千机怔了一下,随即忙躬身拱手,“大人安好。”
温煦然点头,“孙大夫辛苦了。”
“大人客气了。”孙千机忙躬身谦辞,随后就恭敬告退了。
庆丰神色有些压抑的悲愤和担忧。
温煦然看了眼庆丰,伸手拿过庆丰手里的一小包炒茶叶,低声开口,“去厨房看看黄婆子的糕点做好了没有?拿过来。”
庆丰一愣,随即看了眼斜靠着卧榻的自家主子,见自家主子微微点头,庆丰便恭敬拱手退下了。
“沈兄,今日我请你喝一种好喝的茶。”温煦然笑说着,便自顾自的在桌旁坐下,恰好桌上有煮茶泡茶的工具,他便直接拿来用了。
但他素来对琴棋书画也只是稍微懂一些而已,茶道上也只是略微知晓,于是这会儿的煮茶泡茶便显得有些手忙脚乱了。
靠着卧榻的沈渊沉默的静静的看着温煦然动作笨拙生疏的煮水,冲洗茶具,本该是先煮水,再冲洗茶具,但温煦然显然不懂,用凉水洗了一下茶具,就直接煮水了,摆设茶具的时候应该先摆好三个杯子,再用热水冲洗一遍,但温煦然随意的摆放,也不用热水冲洗,然后就用所谓的炒熟的茶叶?直接放进茶壶?不用碾一遍?
看着看着,沈渊不由的无奈,嘴角勾出一丝笑意,心头压着的那些郁气也是散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