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手破了?”
崔佑虔蹲下身,从怀中拿出一小瓶伤药,将药粉小心地洒在李顺懿的手上。
“你……怎么会有药?”
李顺懿觉得很是稀奇。
“练武之人少不了磕着碰着,随身带药很正常。”
崔佑虔又取出干净的纱布将李顺懿的手包扎好。
“你是谁家的小孩?你爹娘呢?”
“我……我爹娘就让我在这里等着,不要乱跑。”
李顺懿没有回答崔佑虔的第一个问题。
她怕崔佑虔也瞧不起她。
李顺懿不愿说,崔佑虔当然也不追问,这是崔家的教养。
“我代我那混账表侄儿向你道歉,他就是被他爹娘宠坏了,才不知天高地厚的。”
十四岁的崔佑虔眉目间均是少年气,但说起话来却喜欢端着长辈的威严。
“没……没事的……”
李顺懿站起身,拍了拍衣裙上的灰尘,羡慕地看着不远处欢声笑语的同龄玩伴。
真的好羡慕……
可李顺懿知道,她应该是融不进他们的世界的。
“想玩?”崔佑虔侧目问李顺懿。
李顺懿点了点头,又摇了摇头。
“不跟他们玩,踢个臭球把他们能耐的!”
崔佑虔从一旁的花圃上随意摘了几朵花。
“我教你编花环吧。”
崔佑虔用腰间的宝剑削去花枝上的尖刺,将平滑光整的花枝递到李顺懿的手中。
崔佑虔的剑,是方才宴会上舞剑用的,舞剑时崔佑虔将美酒倾泻在宝剑上,以至于宝剑到现在还残存着淡淡的酒香。
酒香与花香交叠,酒不醉人人自醉。
“这编花环是我阿娘教我的,我原先不愿意学,总觉得这是女孩子家才学的东西,后来我阿娘去世了,我反倒开始觉得这编花环有意思起来。”
五颜六色的鲜花,就那样在崔佑虔的指间缠绕绽放。
“先这样把花枝卷过来,注意不要碰坏花瓣,然后将花枝的尾巴彼此固定住……”
那本是一双握剑的手,也编起花环来也是那样好看,如穿花蛱蝶时时见,点水蜻蜓款款飞,指尖翻腾,那般灵动轻巧的动作,却和刀刻斧凿一般留在了李顺懿的心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