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捏着手里的纸张,愣愣的看了半晌。
这人,怕是早就将这些东西准备好了,即使知道自己嫁妆颇丰,却还是担心自己一日无处可去,银钱和住处,都安排妥当。
可他,是不是也没料到自己去的那么匆忙,不然,怎么连一封信件都没有留下呢。
他那么周全的人,怎么着也会嘱咐自己几句,要她管好家,练好字,替他照顾好母亲之类的话吧。
她起身将手上的东西递给了红艳,看着周围的一切喃喃道:“收起来吧,侯爷有心了。”
红艳见她表情又开始悲伤,双手接过,想劝慰两句,却听秦芙蓉起身道了句走吧,便往外头走去。
可她还没走几步却住了脚,头脑不由自主的开始晕眩,红艳眼疾手快忙将她扶到一旁坐下。
二人也不知是谁的手臂碰到了座椅旁的小几,上头的香炉来回晃动,挪动了些许的位置才稳稳站好。
秦芙蓉只觉一阵天旋地转,脸上也忽的没了血色。
红艳见她这模样,急忙要去叫府医过来,秦芙蓉眉眼紧闭,摆摆手道,“府医在母亲院里,还是莫要惊动了,我只是有些累,休息一会便好。”
红艳心疼的看着她,夫人身体本来就不好,最近虽然跟着她练武好了许多,但今日劳心劳累的,身体早就到极限了。
红艳也知夫人顾虑,听话点头,转身去倒水。
秦芙蓉歪着脑袋靠坐在椅背上揉太阳穴,半晌终于觉得舒服了一些,紧闭的眼睛缓缓睁开,轻舒口气,眼神却对上了手边的香炉,鹰嘴炉造型奇特,十分别致。
她一只手耷拉在小几上,铜制鹰嘴炉底下露出的一抹白色粉末,在紫檀木制的桌面上分外显眼。
秦芙蓉瞬间清醒,脑海思绪翻涌,眼睛直直地盯着那抹白。
红艳端了茶水过来,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,只一眼,红艳也发现了不对。
秦芙蓉将红艳手中的茶盏接了过来,她知道红艳懂些药理,冲着红艳点了点头。
红艳会意,从袖口掏出门银针。
下一瞬,银针变色。
二人对视一眼,俱是变了脸色,秦芙蓉冷声吩咐,“叫二爷过来,悄悄的,不要让人发现。”
继子在灵堂,且她同继子不熟,还是叫小叔过来好一些。
红艳知道这事的严重性,也未走正门,翻身从窗子飞了出去。
秦芙蓉将茶盏放在一旁,思趁着今日发生的一切。
侯爷的死或许不是旧毒发作造成的,这细小的粉末。。。
侯爷是又被下了毒?
她想不通里头的关窍,但今日在皇宫内侯爷同皇帝的对话,她还是听出了一些事情,侯爷说朝堂已经乱了,那是不是说明,夺嫡已经开始了。
裴盛安是皇帝的心腹,朝中不少大臣都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。
裴盛安活着,谁将他拉拢过来,坐上皇位的几率便越大,可如今他死了,陛下便失了左膀右臂,而他那一派的人手,自然也容易被瓜分瓦解。
世子年纪尚轻,未有侯爷的影响和威慑之力。
不过,这毒也可能是侯爷的对家做的,毕竟他纵横朝堂二十多年,多有树敌,但是,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和能耐,能在定北侯府和太医手底下下毒呢。
侯爷的身体一直都是太医院负责的,每日请平安脉的也都是陛下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