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况,她至多只能在山上待三月。三月过后,便忘了他。
不论她性子如何可人、如何温柔解语,都绝不是一朵他该采撷的花。
共居山上,互不相涉;毒解之后,两两相忘。
如此最好。
他心里做了决断,打开桌上镶着绿松石的匣子,取出一柄闪着光的匕首。
看了一眼,毫无犹豫地,在手臂内侧,长而順地一划。
鲜血汨汨地渗出来,他捂住伤口,心里想。
有了今日之伤、今日之痛,顾止,你记好了。
万不可爱上那女子。
不论她落泪、告饶,抑或说好话。
*
雾刀是一个办事十分利落的人。
第二日天未亮,雾刀就已经探完了几个关键人的院子,打听到了消息。
时辰正是大早,院中人尚未起,他堂而皇之地显了身形,蹲在南琼霜床边。
“哎,打听着了,那个姓宋的女人说你坏话了。”
南琼霜躺在榻上,脸朝向墙,没有一丝反应。
“醒醒。都几时了?若是平日在门内,都该起床练功了。”
南琼霜不理,丝缎般的发摊开在背后,一丝动静也无。
雾刀不耐,“啧”了一声伸手去摇她。
却在将她肩膀扳过来之后,愣住了。
雾刀:“艹,你怎么了?醒醒!”
南琼霜头躺在枕上,双目紧闭,脸色青白得像森森骇人的鬼。
不论怎么被他摇动,只是毫无一丝生气地委在他怀里,仿佛全身被线系着,却没有操纵者的木偶。
一双长睫下,血泪成行,泛滥成河。
雾刀急了,从护腕中取出一小根银针,在她人中一扎。
下一秒,她长吸了一口气,胸口像山丘般鼓起,忽地,睁开了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