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今见到赵墨才,掌柜笑着问他:“赵学子今日过来是要买什么书?”
赵墨才以前也在他这里买过书,除了县学需要的书,偶尔还会买一两本杂书,他以为这一次赵墨才也是来买杂书的。
赵墨才笑着道:“掌柜的,这一次我不是来买书的,昨日我家兄弟来问过抄书的价格,今日来是想在掌柜这儿拿些纸墨,回家抄了书换钱。”
掌柜以前没有和赵墨才做过这样的生意,他并不知晓赵墨才的字写得怎么样,却知道赵墨才成绩并不算好,所以他有些犹豫。
“赵学子是要抄书吗?可是你知道的,我们这书铺抄出来的书往后都要拿去卖给其他人,所以这……”
赵墨才连连点点头,“这我知道,纸和墨这一次就先花钱从掌柜这儿买下,等我书抄好了之后拿来给掌柜看,若是掌柜的觉得我抄的书没问题,那掌柜就按照市价收下;若是掌柜的觉得我的书有哪些地方不太好,不适合再售卖给其他人,那不要便是,我定不会说什么。”
如此一说,掌柜倒是放心了,至少他不会亏了那一百多文的纸墨。
于是他将抄书的纸拿出来一刀,又拿了一块墨,对赵墨才说:“赵学子,就压上一百五十文吧,这刚好是抄一本《论语》的量。”
赵墨才在心里算了算,一本《论语》能够赚上一百来文钱,也算是不错,至少是个进项,总比现在身无分文,还得向人要钱花用得好。
他点了点头,然后看向身边的何悠,何悠懵懂地眨了眨眼,赵墨才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的笑意,对何悠说:“还得先借夫郎的铜钱给为夫垫上,等为夫这书抄出来后,卖了钱再还给夫郎。”
何悠的脸刷一下就红了,他心想难怪今早出门的时候,赵墨才让他带些细碎的铜钱在身上。
可相公要用,之前就应该让自己把铜钱都给相公才是。男子在外买东西还得问自家夫郎要钱,自家相公的脸面都被自己给丢尽了。
他连忙将钱袋子从袖子里摸出来递给赵墨才,想着说什么为相公挽回脸面,却一时嘴笨,也不知道该怎么说。
赵墨才丝毫不在意这会儿“吃软饭”,他更是吃得心中甜蜜,从荷包里摸出铜钱数了一百五十文给掌柜,在掌柜诧异得仿佛见鬼一般的眼神中,接过那一刀纸和墨,好好地用粗糙的草纸包裹好,放进了他们的篮子里。
等两人走出书铺,那掌柜好半晌还回不过神来。
旁边清理货物的小二来到柜上,见掌柜傻愣愣的,不由好奇地问他:“掌柜的,你这是见着什么稀奇了?”
掌柜说:“县学里退学的赵学子,刚才他来了咱们书铺。”
伙计想起了那个赵学子,“哦,原来是他呀,怎么,他是想来赊账买东西吗?”
显然赵墨才在他这里的印象也不太好。
掌柜的摇头,“倒不是,他来拿纸和墨,要抄书售卖给我们。”
说到这里,掌柜的脸上的表情有些怪异,“不过他自己好像没钱,那买纸和墨的钱还是从他夫郎的荷包里掏出来的,说是让他夫郎给他先垫付着。”
掌柜嘿了一声,“我倒是没见着他有半点不好意思,也不像是被人知道了他吃夫郎软饭会觉得丢脸的样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