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那些人买了东西,给的钱不够吗!”
“是二哥不会算账,算账可难了,我也算不明白。”
“我连数都不会数呢,只会数到十。”
于氏听了吴氏这话不高兴了,猛地一拍桌子,堂屋里又安静下来。
于氏喷出一口怒气,“阿才是要读书的,给你们当账房,你们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请得起阿才!”
赵大哥也点头道:“若是大家进县城卖东西,都得阿才去帮着算账,阿才还怎么读书?”
吴氏心里本就怄气得很,这会儿又被骂了,眼泪止不住就落了下来,她又不敢哭太大声,就在赵墨才对面抽抽噎噎地哭着。
赵墨才没想到他们会因为这个吵起来,“我确实不能跟着二弟去城里帮他算账,但我能教他啊。”
赵墨才说得轻松,“算账又不难。”
又不是要学什么微积分、一元二次方程,也不用算什么鸡兔同笼,乡下人算账,就是最简单的加减乘除,小学一年级的学生都能学会,难道赵二郎这个十七岁的大小伙子还学不会吗?
这话说出口后,堂屋里又安静下来,就连吴氏也止住了抽噎声。
赵墨才忽然从原主的记忆中扒拉出了一些不好的回忆,他现在算是搬起了原主放在地上的石头,砸到了自己的脚。
原主曾经对着家里人说过,“就他们这样的资质还想学算账,那不是乡下谁都可以去当账房先生了?”
赵墨才觉得原主太过自私,大家都是一家人,赵家的人对原主其实不差,甚至非常优待,就算长时间相处后,大家心里有了一些疙瘩,明面上却也没有让赵墨才吃过任何亏,他依旧是这个家里享受资源最多的一个人。
既然如此,那肯定要回报反哺整个大家庭,让家里人各方面有所提升,实现共同成长,这才能共同富裕啊!
只想着吸血,是不能长久的。
赵墨才轻咳一声,臊得有些脸红,心里也恼怒原主得很,只能再把成亲这个幌子搬出来,“我以前说的那些话大家都别放在心里,那会儿我不懂事,说了些混话。”
他抬手握着身侧站着的小夫郎的手,感受到何悠也反手握住自己的手,赵墨才心里好受了些许,“我也是娶了小悠之后,突然开了窍,知道自己以前很多想法都是错的。”
他看着赵二郎,“二弟……”赵墨才想了想,“其实不只是二弟,咱们家都可以学着数数记账,还可以学一些简单的字,要靠着这些有所成就,那是难得很,但至少在外行走的时候,不会被别人骗了。”
这话一说出口,家里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!
就连吴氏也立刻止住了泪,擦干脸上的泪痕,小心翼翼地问赵墨才:“大郎,你说的是真的?你真能教我家二郎,不是,你真能教我们所有人数数认字?”
赵墨才点头。
吴氏正要欢呼应承下来,于氏却不同意了,“那你还有什么时间读书?你可是要考秀才的,你可不要为了这些小事,耽误自己的学业!”
赵墨才说:“这哪里就是小事了,难不成我们一家子还得被骗一辈子?而且奶奶,这也花不了多少时间,我每天就抽出一两刻钟的时间,一天只教一点,大家把教的记住了,一点点累积,过不了多久,至少数数算账什么的,肯定不是难事。”
最终还是赵老丈拍板,“阿才说这个事是正事,以后咱们赵家可不仅是我们现在这十几口人,还有更多的子子孙孙,难道世世代代都要因为不会算账数数,被人骗走那么多铜钱吗!”
这事就算是说定了,赵墨才想了想,让他爹给他准备一块稍大一些的石板或者木板,又让他娘从灶房里找一根硬一些的炭火木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