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。”陈远峥淡声应着,侧眸对祁津眼神示意。
祁津心领神会,立马上前,礼貌一笑,“闻小姐,您的东西交给我吧,我先给您送回酒店。”
“麻烦你了,祁助理。”
闻岁之将拎着的包递过去,里面装着电脑和其他杂物,分量并不轻。
前望的视野里,祁津快步离开,走近路边的黑色安保车,敲下车窗同车内保镖低语几句,这才走向前面的黑色maybach,坐进副驾,几秒后车子亮灯,缓缓汇入繁忙车流。
见此,闻岁之惊讶地睁了睁眸。
又不动声色侧了侧颈,不动声色地瞧了陈远峥一眼。
她原以为陈先生提出步行是因司机未到,可转念一想作为陈先生的司机,又怎会迟到,应是早早便候着了。
可祁助理又先一步乘车离开。
有一瞬,闻岁之脑中闪过一丝,陈远峥这份散步邀约或许带些许暗示,可下一秒又打碎,驱散那些天真又自恋的想法,她不由垂眼无声笑了下。
同陈远峥这样的男人共事,太容易自我攻略,他的存在就代表着权势和地位,谈吐不急不躁,永远有掌握全局的游刃有余,维持谦和却透着冷漠疏离,这样高高在上的人随便透出一点好,就能让人轻易视如珍宝。
某些平常不过的事都会带上光晕,滋生出界限模糊的暧昧心思。
薄薄云层后的月亮露出全貌,闻岁之无声失笑地弯了下唇,刚才一瞬竟也生出了一点越界的猜测,她指尖抚了下落满冷白月光的手臂。
以为被月光照拂过,就能将那牙月亮摘入怀,而其实指腹连那抹冷白的光都没触碰到。
月亮本就生在高处,只是积云散开时,可以借光快走一段。
两人走在雨后微湿的石板路上,身侧时不时经过路人,湿轻的风里偶尔卷来几丝甜腻的香烟味。
暖光路灯透过茂密梧桐叶,顺着树叶缝隙,在他们身上落下密密疏疏的光斑,车道细小水洼里也倒映出粼粼光影。
陈远峥单手插着兜,走在道路外侧,微微侧了下脸,“几时学得法文?”
闻岁之把弄着腰间西装扣,捏着圆扣解开又扣上,“大二开始辅修法语,master时才正式选了法语语向。”
“港城大学的法文很不错。”
他又垂眸,“粤语讲得好吗?”
闻岁之惭愧一笑,抬起手臂,两根细指稍稍比划,面颊露出点俏皮,“日常对话讲得有一点不地道,没有英语讲得好,但正常做会没问题。”
看着她有些可爱的动作,陈远峥唇角淡淡掀起弧度,双眼皮折痕和眼尾都浅浅扬起,薄云见雾,笑意洇至眼眸,自然地用粤语问。
“几时开始学嘅?”
闻岁之仰了下脸,抿唇笑着用粤语答,“大一嗰阵。”
因着仰颈抬脸的动作,她此时视野被他收敛笑意占据。
这是她第一次见他由心而笑,虽然笑意清淡,不易察觉,但那细小的弧度柔和了他深邃五官的锐利。
也像此刻轻轻吹拂河面的夜风,刮起几处波光粼粼。
陈远峥似是察觉到闻岁之走神,微微俯了下身,拉近几寸距离,声音在她耳边跟着放大些许,“怎么了?”
闻岁之回神,有些尴尬地抿了下唇,“没什么。”
瞧着她闪躲的目光,陈远峥很小幅度地抬了下眉,似是发觉别有洞天般,难得想一探究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