挂断通话后,闻岁之将手机往沙发上随手一丢,去卧室换上西装。
她拿起软榻上搭着的黑色双排扣西装穿上,布包纽扣,微收腰,配一条过膝修身裙,脚踩一双黑色哑光浅口平底皮鞋。
从内卧出来,她俯身拿上手机,拎起黑色soft背在肩上,先一步下楼。
酒店大厅的大堂吧宽敞明亮,闻岁之坐在外围一角的枣红绒布沙发上,将电脑搭在膝上翻看会议材料,杯内的冰薄荷茶饮至三分之一时,陈远峥一行人便从电梯里走了出来。
祁津走到她面前,礼貌颔首,“闻小姐,您不用每次都这么早。”
闻岁之收起电脑,边往包里放边笑着起身,“没事的祁助理,职业需要,习惯了早到。”
她走到陈远峥身侧,弯着唇道了声陈先生早。
陈远峥淡淡抬了下唇角,回了声“早”,抬手理了下西装下摆,下巴轻抬了抬,“走吧。”
他们两人依旧同车,兆辉高层心照不宣同乘另一辆车。
上车后,陈远峥看了眼坐在身侧的闻岁之,身前的银色小桌板上搁着电脑,屏幕光照亮她微拢的眉心,指尖在触控板上滑动,全神贯注地翻看资料。
陈远峥抬手按下车侧按钮,将车厢顶灯打开,突然的光亮叫闻岁之一惊,下意识抬眸,便听到身侧男人淡腔出声,“光线太暗对眼睛不好。”
她闻声侧过颈,眉心舒展开,愣了下后,抿唇笑了笑,“多谢陈先生。”
陈远峥“嗯”了声,“这几天做的很好,不用紧张。”
听到这话,闻岁之稍显意外地抬了抬睫,眼底惊讶情绪尽数袒露,看得他抬起唇角,无声笑了下,“很意外?”
她点头“嗯”了一声。
不管译员如何精细准备,知识储备都比不得金融圈精英,更何况是陈远峥这样手握金融命脉的圈顶之人,能得到他的夸奖,当然会惊讶不已。
见此,陈远峥倒是真笑出了声,眼尾也浅浅扬起几分,“术业有专攻,我同你比,还占了年纪的好处。”
他转了下腕骨皮质表带,“不用觉得意外,这并不是第一次。”
闻岁之疑惑抬眸,对他讲得话大惑不解。
想追问,却又觉不妥。
直到车子停稳在bricolage总部,她都没理清此番话里的头绪。
前面几天双方团队已经就合作条款等内容磋商完毕,上午主要是就基金的投资方式,资金分配等深入讨论,兆辉的法务和财务部也远程参与,午餐是在公司附近的一家米其林,freddie交口荐誉的招牌菜,鹅肝惠灵顿,面包酥衣下鸽胸肉,鹅肝和海鲈鱼,配菜煎松茸和白芦笋,还有几贯鱼子酱刺身。
用过午餐后,两方人回到公司,下午会议继续敲定合同细节,双方法务部也紧锣密鼓修改条款。
休会间隙,闻岁之在茶水间碰到对方译员,ottilie,是位精通中文的法国女生,金色短发,隻燕眉,双眼皮深痕下是一双碧蓝的眼睛,薄薄的红色嘴唇,丰腴骨架外穿着一条黑色连衣裙,脚上那双尖头皮鞋让她的美更添一笔冷肃。
ottilie见闻岁之进来,红唇弯起,笑着说了句“hi”,亮面指甲捏起一个马克杯晃了晃,“来杯espresso吗?”
闻岁之笑着说好啊,谢谢。
她们虽然没有太多时间相聊,但有这两日共事,两人也渐渐熟识了起来,碰面时会寒暄一两句。
ottilie将马克杯放在咖啡机上,手指在屏幕上点了几下,磨砂银的咖啡机嗡嗡作响,轻震着开始运作。
她侧过身靠着台面,弯唇一笑,苹果肌轻轻牵动,“solkatt,能不能问个问题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