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旁举着团扇的女子掩嘴笑道:“乡下来的就是乡下来的,还有心思在外面游荡,换作是我,早就没脸出来见人了。”
瑜安懒得开口争辩,宝珠便直接还嘴了。
“是啊,换作是寻常的姑娘小姐自是躲在家中不敢见人了,可我们夫人再差,也有家里人撑腰,能靠自己安身立命,换作旁人身上,有那条件吗?”
瑜安再差也有个首辅爹,就算夫家再不喜欢,也有自己立足的底气。
旁人既没有,也求不来。
一下被怼得语噎说不出,王婉儿抱胸道:“我们自是没有这福气,可现在就算给我们,我们也不能要啊。你怕是不知,朝中弹劾你爹的折子都快堆山了,你爹要是能坐稳,你再说这大话也不迟……”
“王小姐这是自己的心思,还是王侍郎的心思,你就不怕……”
宝珠正要作喊,被瑜安拦住了。
贵妃就在不远处,真要吵起来,未必有谁的好脸色。
争一时之气,只能叫人平白看了笑话。
正说着,帐子那边传来了动静,贵妃口谕,众人跪下接听。
近百幅作品,挑选了六人,没有瑜安。
不等瑜安起身,就听见了身后的压抑不住的耻笑声。
“还以为能有多厉害呢,不也照样落选了?你娘不是针线活儿很好嘛……江陵数一数二的绣娘呢。”
瑜安:……
王婉儿“切”了一声,随后仰着脑袋随着宫人踏进帐门,她是贵妃的表侄女,自是会给三分薄面。
相较于此,瑜安心头的失望便更甚了。
六岁时,她娘以一副观音大士绣像,从先皇后手中赢得两匹蜀锦,最后用来为她裁衣;如今她长大了,便也想学着试一试,没成想还是高看自己了。
“拿上东西回吧。”瑜安说。
宝珠也不少遗憾,只好闷闷说了声好。
周身讥诮之声不绝于耳,瑜安收拾收拾便上了马车打算离开,刚没行多久,外头便传来了喊叫。
“少辅夫人留步,贵妃娘娘有请。”
瑜安诧异,随即掀开帘子去瞧,果然车侧立着一位身着宫装的嬷嬷。
希望再燃,自是会格外珍惜,忙忙就下车跟着嬷嬷去了。
方才点名留下的六人都在,待贵妃赏赐结束后便准备离开了,其中的王婉儿看见瑜安的身影,深深剜了一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