毫不意外,当掀开门帘进去时,除了慈祥的纪母,纪景和的脸上早已携带上了愠色。
瑜安强装没瞧见纪景和的脸色,向着坐在上首的纪母行礼道:“孙媳来迟,祖母见谅。”
“没事,都是一家人,这有什么。”纪母急忙叫人给瑜安搬了张圆凳,“急得都跑出汗了,快坐下歇歇。”
瑜安抿了抿嘴,就着凳子缓缓坐下,视线不禁往纪景和处瞄了两眼。
“不是专门叫人去传信嘛,怎得还迟了?”
想着今日家中账务,再加上今日多等的半个时辰,哪怕是在长辈面前,纪景和也难掩怫然脸色。
此话问出,瑜安一脸纳闷,再联系起青雀方才传话时的语气和神态,便猜到大概了。
她如实说:“我在半亩院待了整整一日,从未见过有人来通传……”
见纪景和还要开口,纪母忙忙拦下:“好了好了。”
“估计是家中下人给忘了,怨你媳妇儿干嘛,半个时辰而已,有我陪着你,又不无聊,跟自己媳妇儿计较什么。”
纪景和噤声,无奈将放在瑜安身上的视线收了回去。
“我看你这臭脾气能改改了,不然哪天把媳妇儿气跑了。”
从小见大的孙子,她是最知道脾性的,如此见着,她只觉着委屈了瑜安。
纪景和对这位祖母甚是敬重,听着老人这般说,也便不做声了。瑜安也是心有余悸,暗中庆幸有纪母替自己说话。
她与纪母也不熟悉,上次见面还是新婚第一日晨省敬茶的时候。
接着闲聊两句之后,便坐在一起用饭了。纪母性子开朗,不比在晚芳院用饭时压抑,时不时被提点一二,瑜安也高兴。
桌上有道口味重的菜,辣子放得多,纪母仅尝了一口,便止不住地咳嗽。
瑜安下意识伸手去拿茶壶倒茶,谁知又与纪景和想在了一起,两只手就那么一前一后搭在了壶柄上面。
仅仅一瞬,纪景和无暇顾及,急忙给老人倒了杯茶水,瑜安而是在旁将那道辣菜移向了远处。
纪母饮下口茶水后便慢慢恢复了。
纪景和:“您上了年岁,口味清淡是正常,我们在这儿不过用一两次,祖母不必迁就我们,如常便是。”
纪母叹气,摆了摆手:“原想着你们年轻,吃不惯我的寡淡口味,今天瞧着瑜安吃着香,我便想尝尝。”
老人上了年岁,双鬓已沾染上了花白,叹了口气后,悠悠说起话来:“我喜欢双陆,你祖父便学会了博弈,你爹酷爱品茗,你娘便学会了烹茶,一家人不就是这么顾着彼此走过来的?”
是聪明人,话外之音都听得明白。
这是敲打他们,夫妻之间是要相互扶持,相互体谅走过来的。
“早日叫你们过来,还为了一件事,须得你们夫妻两个一起去一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