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顿完姜斐后,贝含珠回到办公桌前,开始查看整理的日程表,有客人预约今天早上十点来律所详谈,而现在是九点四十二分。
贝含珠抿了一口温水,因为来时忙着看顾姜斐,所以忘记去楼下的咖啡厅打包一份冰美式,她现在只能含一颗薄荷糖提神。
做完准备工作,贝含珠全神贯注于阅读文件材料,等候着客户的到来。
上午十点,愁眉苦脸的客人准时来到贝含珠的办公室,心事重重的她直奔办公桌前的座椅,直接开始倾诉,完全没注意到室内还有贝律师之外的生物存在。
“是贝律师吧,我是沃沂,昨天同温助理预约了您的咨询服务,想看看您能不能接下我的委托。是这样的……”
姜斐在假寐,听到动静后微微睁开了一只眼,兴致勃勃地听着那位客户的述说。
事情很简单,沃沂同她的合法伴侣感情破裂,想要申请解除关系,可是她们已经共同孕育了一个孩子,并且领养了一条狗。沃沂并不愿意将孩子和狗中的任何一个托付给伴侣,她想要带走孩子和狗。
贝含珠沉吟道:“是这样的,沃女士,请问您现在和您的伴侣具体是什么样的情况呢?”
“她冷暴力我,还和她的前女友在偷偷联系,我说分开她又不同意,让她跟前任断绝来往她也不同意。”沃沂扯了张纸巾抹去眼泪,恶狠狠地把纸巾捏成团,“既要又要,哪有这种好事!”
“所以是有明确对方变心的证据了是吗?”贝含珠若有所思,“现在你们的孩子多大了,未成年?她知道你们感情破裂的事吗?”
“十五岁,应该不知道吧?”沃沂罕见地迟疑了,“我女儿在寄宿学校就读,只有节假日才回家。我是在工作日撞见云念和前任见面的,后面陆续抓到过三次,也都是工作日,一般周末我们都会在家陪孩子。”
云念就是沃沂的伴侣。
姜斐听得睡不着,对沃沂的经历非常感兴趣,干脆起身去到贝含珠腿边,用爪子刨了刨对方的腿,然后仰着脑袋看贝含珠,暗示她把自己抱起来,这样能听得更加清楚。
贝含珠抽空瞧了眼腿边的小家伙,但仍忙着和客户谈正事,见为姜斐准备的饭碗和水碗都还满着,只以为是姜斐无聊了。贝含珠轻轻撇腿,试图把姜斐推远一点,不让她打扰自己工作。
可姜斐又黏了上来,绕着贝含珠的腿转,晃来晃去的尾巴从裤管钻进去,挠得贝含珠面色一变。
“抱歉,沃女士,请等我一下。”贝含珠暂停了谈话,弯腰把姜斐提了起来,放在自己怀中。
刚才还闹个不停的小狗终于安静了,看来只是需要安抚。
沃沂目睹了贝含珠从桌下掏出来一只小狗的全程,惊奇地道:“呀,这狗还能陪着贝律师上班呢!”
贝含珠苦涩一笑:“早上出门时就缠着我不放,没办法,只好带过来。正好聊完了你们的孩子,你家的狗是什么情况呢?是领养还是购买来的?”
智时代的法律对此类感情破裂事件通常优先调解,尤其是涉及到这种伴侣双方共同抚养了生命体的情况。
如果养的是人类,那么可以将孩子的想法纳入考虑范围。但是小猫小狗小蛇等与人类这种动物不太一样,前者无法像后者一样说话,需要综合更多方面的信息来判断归属,首先就是来源方式。
沃沂执意决定要让律师法官等介入其中的话,就必须要将所有事情事无巨细地告诉贝含珠。
法庭上的法官通常会由人工智能与人类共同扮演,沃沂家的小狗假设是购买来的,人工智能那边在此类事件中会增加购买方的权重,后面和人类法官共同处理宣判结果。假如是领养,那就只需要看双方对小狗的付出,靠人工智能和人类法官拟定为她们拟定一份协议出来。
沃沂大概是发现贝含珠和自己同为养狗人,接下来的表现不像之前那样绷着了。
“网上不都号召用领养代替购买吗?所以我和云念就搜索了相关信息,看到有实验犬种在招募领养,很快得到了回复,带回了一只狗狗当家人,她的名字叫豆豆,可聪明了……”
一谈论到自己家的小狗,沃沂就停不下来了,贝含珠从中筛选着有用的信息,同时应和着对方。
“对了,贝律师,你要不要也给你家小狗试试宠物按钮,有的时候会省去很多交流的烦恼呢。”沃沂讲得有些累了,开始中场休息,喝水润嗓,就这样还不忘了给贝含珠推荐宠物按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