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属下记得这事向局座您汇报过。”
“哦。”戴春风想了想,依稀记得有这么回事,沉吟片刻,“知道一会的会上怎么做吗?”
“不知会议的内容是?”
“破案。”
“属下明白了,这个问题我倒是没有想过。不过,我们军统的案子自然不能让他破了。他真要问起,属下肯定是一问三不知?”
“哈哈,你这就错了。”戴春风哑然失笑,“你去过爆炸现场,帮何志远分析过案情,只要稍作打听,姓陈的就会知道,瞒是瞒不住的。而且不能隐瞒,否则他到时候破不了案,向委座告状,说我们故意隐瞒线索,到时候怎么解释?”
“处座的意思是?”
“我还是那句话,如果陈土木问起,那就告诉他,如果他没问,就不用多说了。哼,开会自然有会议纪要,白纸黑纸写的明明白白,到时候他破不了案,只能怪自己窝囊。”
既然领导批评了,张义自然得马上改正自己的错误想法,表态说:
“还是局座站得高看得远,看来我原先的想法狭隘了。”
戴春风满意地笑了,看了看手表,说:“去吧,换一身军服,咱们这位陈大部长喜欢学委员长,很注重军人的仪容仪表,别让他鸡蛋里挑骨头,坠了咱们军统的威风。”
“是。”
军政部大会议室。
陈土木坐在上首最中间,其他众领导端坐在会议桌两边,张义则坐在最下首后排一个位子上。
在这样级别的会议上,他算是一个小字辈新人,他知道自己的角色,旁观,所以并不说话,只是看着别人发言。
陈土木年纪比戴春风还小一岁,但行政级别和在党国内的资格地位比戴春风又高出几级。
戴春风还在打流时,人家已经是黄埔军校上尉特别官佐,兼教育副官,成了常某人身边的亲信和红人,后又历经北伐、军阀混战和抗战,可谓功勋卓著,其嫡系部队“土木系”更是独树一帜。
原本两人之间是没有矛盾的,戴春风最开始也伏低做小,对陈土木很尊敬,但怎么说呢,成见是人心中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。
在陈土木眼中,戴春风是什么人,佞臣,阿谀谄媚的佞臣。特务,特务是什么,鸡鸣狗盗之徒。
作为果党集团中较有正义感的军人,陈土木性格刚直,自然看不上戴春风靠暗杀、盯梢、窃听、攻讦诬陷等手段邀功取宠的做法,因此对戴春风的示好,向来不假辞色。
这是理念之争,也是两人矛盾的开始。
然后便是权利斗争,陈土木作为常某人的心腹,手握军政大权,被视为常某人的接班人,这自然威胁到戴春风好兄弟胡宗北的利益。
同时,戴春风同样野心勃勃,他想要在常某人身边占据更高位置,陈土木的存在同样是极大阻碍。
再加上特务系统一直在向军统系统渗透,陈土木严加防范,不但将军统的人全部驱逐,更建立了独立于军统之外的特务系统,让戴春风忍无可忍,对他恨之入骨。
此刻戴春风正襟危坐,望着高居首位侃侃而谈的陈土木心底冷笑一声,再看他身边那几个拉来破案的“幕僚”,有些人戴春风也听过他们的名字,知道他们在各自管辖范围内破过不少案子,但都不过是一些涉及贪腐渎职走私的案子,和间谍案根本没有关系。
看到这里,戴春风更加轻蔑,一个外行带几个官僚,也想破案?